海州以南的淮东沿海地区,没有遭受金人袭扰,天下太平二十年,积累了不少财富,粮食自然也不在少数。
沈缙手里有大把的钱,又长期从事回易,跟山东一带的商贾很熟,与淮东一带商贾也有些接触,所以他便找了几个益都城里的大商贾,给钱让他们从淮东采购粮食,多多益善。
只要有东西,只要要钱,想要多少都能买的来,况且粮食在没有遭受任何袭扰的淮东沿海地区并不缺,他们缺的是钱,因为他们虽然粮食很多,但朝廷并不允许他们私自往北方贩卖。
可如今是天下正乱的时候,很多官吏都已经逃走,或是不怎么管事了,最重要的是,战线已经从楚州往北推移至海州、沂州,边防驻地也随之转移,而官府治理却没有及时跟上来,是以百姓想卖多少粮食无人过问,也不会有人询问。
到处都是驻军,到处都在采购粮食,谁出的价钱合理,粮食就卖给谁,这是百姓和乡绅大户的自由。
沈缙拿着大把的钱财,几个月时间,从淮东、浙东采购了四十多万担粮食,用大海船一一运钦岛和益都府,而后分送淄州,供给义军,另有一部分借给各州各府,让官府借给百姓,帮他们渡过春荒,等夏粮或秋粮收获以后,再还不迟。
用巨额钱财解决了粮食问题,整个山东义军士气旺盛,连训练都更卖力了。
其实在乱世,只要能吃的饱,卖命根本不是问题。
所以近十万山东义军,在训练了几个月后,很快把济南府当成了下一个要攻取的目标。
益都府,节度使衙门,左府、右府共同议事。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再不拿下济南府,恐怕就不能配合杨大人的战略,要坏了恢复大事。二弟、三弟,你们看何时可以攻取济南府?”沈缙很是焦急,粮草军械都比较充足,义军休整了好几个月,该动一动了。
罗聪道:“济南府并不太好打,淄州北边一百里就是滨州,还在金人手里,驻军一万有余,若是我们全军出去去打济南,一旦攻城不利,在济南城下跟守军相持,滨州敌军可能会趁机捣乱,在打济南之前,这个问题要先解决。”
姚昶摇头道:“滨州虽有一万驻军,但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普通百姓,并没有多少战斗力,况且他们还缺吃少穿,呆在城里还行,一旦放他们出城,一万军队可能一天之内就会一哄而散,所以滨州不足为惧,不用管他们。真正的问题是,济南府的三万守军和城里近六万百姓。”
“济南城人多,确实是个麻烦,一旦攻城紧急,兵力有损失,他们随时可以从百姓中征调抽取,相当于城里有七八万守军,即使我们倾巢而出,也很难攻下城池。”罗聪点头。
“那你们的意思是济南不打了?”沈缙眉头微皱。
“打是要打,但不能硬攻。我们不妨从济南府各县开始,先取章丘,再取历城,争取把守军引到济南城外,在城外歼灭他们,使济南城为一座空城,而后便唾手可得。”
“引守军到城外很难,我以为我们取了章丘之后,应该从章丘南下,直取泰安,而后配合徐州、宿州军队,夺取济州。只要拿了济州,山东与淮北也能连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