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团战阵,相互拉扯,敌我之间谁也没能占据绝对上风,呈现势均力敌之势。
虞允文将目光从战团移开,再次转向渡口,见满载敌军的船只仍在不断的停船靠岸,除此之外,放下敌军的空船并没有就地丢弃,而是调转船头,划回对岸,似乎是要回去运送更多敌军过来。
发现这等情况,虞允文所惊非小。
若说现在岸上的敌军还能抵挡,那等对岸的援军再到,就再难抵抗了!
随着渡口登岸的敌兵不断加入战斗,左军渐渐难以抵挡。
山头黑旗一展,右军三百人嚎叫着冲出树林,冲进战团。
随着右军加入,敌军迅速被压制,形势大为好转!
虞允文站在山顶,密切关注山下的战场形势,他很快发现,中军似乎有些抵挡不住的迹象,他们边打边退,不到一刻钟,敌军就将阵地朝城池所在方向推进了十几丈远。
中军被突破,抵挡不住,左军、右军更难抵挡!
眼见如此,虞允文当即决定回城,无论如何都得拼一拼,绝对不能让敌军冲进城内。
虞允文在禁军护卫下,策马回城。
一进城门,见到流浪的士兵便高呼:“敌人渡江了!赶快去杀敌啊!”
士兵们默然以对。
反正就要饿死了,有人便仗着胆子回道:“大人,这儿的官老爷早都跑了,这地儿守不了,迟早得丢。小人劝你早点回家去吧,留条命在,总比死在这儿强。”
“知道这儿守不住,你们为何不走?”虞允文马上反问。
“我们贱民一条,死在哪儿不是死,不想跑了,死在太平城挺好,但愿下辈子投个好胎,太平无事吧!”那士兵回道。
“既然在哪儿都是死,为何不与城外的敌兵拼死一搏?”敌军渡江,虞允文虽然急却也没有办法,城内士兵已无斗志,只能说服一个是一个。
“一看大人就没打过仗,我只是个小卒,明知必死,出城累死累活,还不够敌人一刀,何必在临死前还要受罪?今天小人就仗着胆子教教大人,其实打仗啊,最重要的是要有最勇猛的人带头冲锋陷阵,其他人后边跟着补一补刀就行,冲乱了敌阵,等敌人慌了,我们这些小卒子才有机可趁,仗才能打得赢。要是打起仗来都在跑,凭什么打得赢?”
见虞允文跟他聊起来,那士兵的胆子越发大了,口气也越来越不客气。
虞允文此时无心在意这些细节,听士兵这么一说,联想到刚才在山顶上观察的实际战局,顿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没人带头冲锋,必然会有人往后退,一人退,其他人也会跟着退,退着退着,就会变成逃,仗当然打不赢。
一念及此,马上问道:“现在这太平城里可有能冲锋打仗之人?”
那士兵道:“有啊,怎么会没有!”
“他在哪儿?姓什么?是何官职?”虞允文顿时一喜,急忙追问。
“估计在城东睡觉吧,离这儿不算远。那人姓马,是个部将,听说从昭关撤退的时候跟追兵大战了一场,结果大部队先跑了,他跟大部队失散了。”士兵回道。
“好好好!快带我去找他!”虞允文一听这话,当即大喜。
那士兵也无二话,急忙在前边带路。
不多时,虞允文跟着那士兵,来到一座散兵聚集的残破的院内,见一人躺卧在一堆稻草之上,面朝太阳。
“大人,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