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天蒙蒙亮,号角响起,全军一队队回到昨天的训练场,开始新一天集训。
第二天的训练内容比前一天要难,光是教会他们就花了不少时间,但不管教的时候士兵们学的多好,一旦训练起来便乱成一片,左转、右转口令一下,便能看到他们难分左右,混乱不堪。
各队押官不得不教了一遍又一遍,时不时的还会被士兵带向错误的方向,整整训练一天,效果并不明显,只有极少数队伍能把这一天的训练内容完全掌握,并完整呈现,多数队伍练到日暮时分依然是磕磕绊绊。
将校、参军所在的队伍在临时校场一一展示训练成果之后,杨丛义又对全军勉励一番,于是各队便在明亮的月光下,自发训练到接近三更天。
和平时期要获得功勋很难,好好训练两天就能得到一次功勋,谁不愿意?即使不睡觉,他们也要好好训练。
但再高强度的训练也是有限度的,晚上不睡觉,打疲劳战,是不被允许的,甚至在二更天时,杨丛义不得不下令结束今天的训练。
训练了一天,已经相当劳累的士兵席地而坐,将校、参军站出来,高歌一曲《从军歌》,而后便开始一句一句教唱,虽然他们教的曲调有些奇怪,走调厉害,但好歹能唱出来。
全军学唱了小半个时辰,整个训练场,歌声此起彼伏,打破了这片河谷夜晚长久以来的宁静,士兵们激情满满,训练场热闹非凡。
天近三更时,终于在歌声中结束了这一天的训练,各队回营休息。但这样一个歌声嘹亮的夜晚,一曲催人奋进的《从军歌》,如何能让兴奋不已的将士安然入睡?
回到营房之后,士兵依然忍不住哼唱这支歌曲,虽然记不住词,不能完全明白歌词的意思,但并不影响他们依着旋律哼唱。
直到深夜,依然还有营房中传出哼唱之声。
月明星繁,天气晴朗,一早不等起床的号角声响,有些队伍便早早起身来到训练场,开始第三天训练。
全军各队的训练激情和士气,一天更比一天强,每训练一个时辰,各队便有一刻钟休整时间,在休整时除了喝水,还能唱歌,自从昨晚学会了唱歌,训练场便热闹起来了,放眼所见,几乎每个人都朝气蓬勃,再不是死气沉沉的模样。
杨丛义看着宣威军的点滴变化,虽然面上还是一脸严肃,但他心里却是十分欣喜。
他是选将营副帅,在正主没来之前,选将营是他做主,不论如何改、如何变,都不会有人指责,何况他还是殿前司的人,负有统管全军的责任,只要殿前司没人从中作梗,旁人在军事训练上也不可能来指责他。
此地天大地大,群山环绕,不管他如何推进选将之事,其他人都没理由反对,因为那选将章程相关各部院都有署名,皇帝亲自过目,甚至亲笔签批,怎么具体实施是选将司的事情,而殿前司都指挥使杨存中已经把几乎所有权限都给了杨丛义,有他全权负责执行章程,至于执行细节,自然也由他做主。
新式训练、唱军歌,要改变的是军队的基本面貌,调动的是他们的激情,若没有一点新鲜的东西,组织如此大规模的选将又有何意义?
杨丛义带着清尘,在训练场上来回巡视了两趟,便返回营中去了,全军将士训练的热火朝天,汗流浃背,依然没有松懈,他们如此努力,便没有一直盯着的意义。
这几天,在县衙催逼下,搬出江口村的村民,回到村里解决了旧房子问题,能搬走拆走的,很快拆走搬走,不能搬的,也不想拆的,干脆就没有回村。两天时间,村里再没有村民的东西,地上存在的一切都属于出了大钱的选将营。
县衙库房里保存的粮食运了三百担过来,够宣威军吃上七八天,陆游与商贾、大户谈好的物资采购也陆续兑现,其中一部分已经开始往村里搬运。
像木材毛竹等建材,本地存货不多,所以不得不上山砍伐,纵使夏秋不是伐木砍竹的最好季节,拥有大片山地的豪绅、大地主为了狠赚一笔钱财,争先恐后的组织人手进山砍伐,生怕手脚慢一些,他们的东西没机会卖给选将营。
由于上山砍伐木材毛竹的百姓很多,专心训练的宣威军将士总能听到周围山上传来砍树的声音,听到百姓的呼喊声。
七月酷暑,山上忙碌的百姓、山下训练的将士,全都热火朝天,似乎不知苦,不知疲倦。
午时,太阳最烈时,全军休息半个时辰,而后继续训练,今天是第三天,练的全是前两天的内容,经过高强度的训练,这些内容对普通士兵来说已经不算难。
在午时之前,几乎每一队都能从“集合”的口令发出后完整的将所有口令执行一遍,虽然速度有快有慢,效果有好有差,但总体来说,三天时间练到这种程度,已经远超预料。
因为在杨丛义的计划里,所有口令是全军每天出操之前必练科目,三天集训只需要他们学会,至于如何熟练,他们还有好几个月时间。
午时之后,全军继续训练到酉时三刻,而后短暂休整一刻钟,随时准备进校场表演。
所有将校、参军集中于临时校场,他们将组成评判组,对随后进行的各队训练展示做出优劣判断,选出表现最好的三支队伍,进行表彰嘉奖。
公布几条评判标准后,将校、参加分工,陆游协助姚昶指挥全军各队依次进场表演,沈缙负责记录各队优劣,杨丛义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