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一辆马车向东而行,不急不缓,朝临安城驶去。
车中不是别人,正是早起的杨丛义。
昨夜睡的较晚,起的稍早还多有不适应,他不得不在车上闭目养神,再继续休息休息。
涌金门开的很早,马车到达城下,早有百姓进出,十分喧嚣热闹。
杨丛义虽是官员,也要接受检查,毕竟是临安城,没有任何特殊,哪怕是朝中重臣,进出城门也得掀起帘子。
进了临安城,马车一路慢行,当马车稳稳停下来,苗九便提醒老爷,署衙到了。
殿前司的大门仍然紧闭着,不知何时开启。
杨丛义一下马车便让他回去,等放衙时再来接他便是。
独自一人在门外闲站了不知多长时间,便看到沈忱缓步而来,想必在杨丛义调任殿前司之前,沈忱应该是应卯最积极的,只不过现在他变成了第二。
二人相见,寒暄几句,随后便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而聊的最多的话题还是杨丛义浙西、福建之行的经历,最后聊到南剑州大案,杨丛义自然不会细说,几句就搪塞过去。
回来这两天,先是孙大人问他南剑州之事,接着都指挥使大人又把他叫去衙门当面细问,现在沈大人又问,似乎每个人都在关注,看来南剑州那起大案早就传到临安了,或是都指挥使大人所说的流言,在殿前司衙门流传的很广。
杨丛义虽是心里无鬼无愧,可若人人都因流言,转弯抹角来打听南剑州命案和神骑军之事,多少都会让他心里不舒服。
好在沈忱见杨丛义不愿多说,就没再继续追问。
等殿前司大门打开,进了署衙,杨丛义便很快进入办公状态,昨晚想了多少事情,有些需要及时写来来,免得时间一长忘记。
孙淼来时,二人简单打了声招呼,便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一个时辰之后,张大人派卫士来叫两人过去议事。
在兵案官署,要议的自然就是挑选将校和大教阅转资,最主要的是要讨论杨丛义昨天提出的方案,可整整讨论了小半个时辰,几乎都是杨丛义在说,张大人偶尔还会问两几个问题,提几个疑问,孙淼全程不言不语,似乎此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直到孙淼忽然说,既然此事杨丛义想的周全,交给他办就是,何必再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
听到这话,张大人自然不高兴,但也拿孙淼没有太多办法,与其留他在这儿发牢骚,不如让离开的好。
孙淼离开之后,杨丛义又将昨天、今天花了很多时间琢磨的好几个方案,一一说给张大人听,等讨论结束,已到正午。
对于杨丛义提供的方案,张大人没有太多话讲,因为整个方案很完整,只要确定下来,几乎可以很快施行。
因此,编写具体章程的差事也落到杨丛义头上,毕竟通盘事项他最清楚,张大人就是完整听了一遍也记不住、写不好。
对此,杨丛义没什么可说的,从昨天提出实战对抗这个办法,他就知道这件差事肯定就要落在他身上。
张大人给了杨丛义半天时间,希望明天一早便能要到编写好的东西,他也只能点头答应。
回到署衙,杨丛义便调墨动笔,将整个实战对抗演习的基本框架做好,而后按框架开始从头编写。
由于此事他想的很多也很细,几乎全在脑子里,只是内容太多,若想非常细致的写下来,花费的时间不在少数。
从中午到放衙,整整两个时辰,杨丛义水都没喝上一口,终于将最主要的两种方案写成,剩下的只能回家熬夜赶工。
就在杨丛义全神贯注编写实战对抗章程时,殿前司都指挥使衙门却在讨论他的问题
杨存中道:“查了一天,可有收获?”
校尉答道:“末将查了他调任殿前司之后接触过的所有人,暂时没有发现大问题。不过他在来临安不到半个月时间里,便通过一个客栈方掌柜在城西五里外买下了一栋宅院,几天前从外地回来,就直接住了进去。”
“哦,刚来临安就买宅院,置办家业?那宅院价值多少钱?可有查他钱财来源?”杨存中眉头微微一皱。
将校回道:“那宅院是四月底通过客栈方掌柜购买,据那方掌柜说当时花了银子二百两,杨丛义是向他借的钱,后来因为杨丛义要外出,宅院就托付给他看护,在看护期间,他让人将整个院子从里到外修缮了一番,又给每个房间换了新家具。杨丛义前几天从泉州回来之后,先还了四百贯钱,抵扣四月底借的二百两银子,然后又因院子翻修和新家具采购,再次写了一张三百五十贯钱的欠条,约定三年之内还清。”
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末将派人去仔细看过那宅院,确实如那掌柜所说,由于距离临安城较远,并不是很贵,修缮之后价值百贯。至于他的钱财来源,从户部查到他的俸禄收入是每月三十贯左右,四月下旬领取过一次,大半年一起,一共三百二十七贯,也去仓案看了,四月二十五日领了三十贯,不久前他又去户部领了从绍兴十八年初至今的所有物资补贴,少部分换了钱,得钱二百六十多贯。除此之外,没查到他有其他钱财来源。”
“他日常花销如何?”杨存中眉头逐渐放松。
将校回道:“就他在临安的表现来看,很少有大的花销,初来殿前司任职时,他是住在钱塘县那边的一家客栈,而正是那家掌柜借给他钱买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