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丛义在家休息了几天,户部的物资补贴也分几次搬了回来。
这几天下来,关于汤鷽被贬琼州万宁县在他心里掀起的波澜,渐渐消退,精神状态也恢复从前了。
清尘感觉到夫君的情绪变化,他不说,她便不窥探。
在新家适应之后,传宗接代之事,一天都没有中断过,清尘很着急,杨丛义只能配合。
几天清闲的日子过完,也该回殿前司兵案复命了。
这一日,天刚亮不久,杨丛义便乘着马车出发,前往城南殿前司官署。
大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停下。
“老爷,是这儿吗?”苗九在车外问道。
杨丛义拨开帘子一看,回道:“再往前走一里。”
“好的,老爷。”
苗九来过御街,之前就是给吏部官员驾车的,而他刚刚停车的地方就距离吏部不远。
马车缓缓移动,半刻钟后,马车再次停下来。
杨丛义拨开帘子看了一眼,道:“再走十丈左右。”
马车再次启动。
几经周折之后,马车终于到达殿前司官署大门前。
杨丛义下车之后便让苗九回去,等下午放衙时再来接他。
由于是第一次坐车前来殿前司,时间难以把控,他起的很早,在城外马车跑的也快,所以他来早了,大门紧闭,不知何事开启。
似乎等了许久之后,第二个到来的官员不是别人,仍然是每日早到的差事磨勘案沈忱沈大人。
“沈大人,多日不见,还是神采奕奕,精神饱满啊!”杨丛义抱拳,当先打起招呼。
“哪里哪里,杨大人多日不见,可是消瘦了不少啊,该好好补补身子才是。”沈忱抬手回应。
杨丛义笑道:“下官天南海北的跑惯了,消瘦一些不打紧。”
“还是年轻好啊!”沈忱叹道。
而后问道:“杨大人何日回的临安啊?”
杨丛义笑道:“也就这两日,一路从泉州赶回来,颠簸的够呛,就休息了两日,今日方来复命。不会有事吧?”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出个长差,休息两天,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沈忱笑道:“无妨,只要兵案无事,杨大人按期返回也无妨。”
杨丛义笑道:“如此就好。”
而后两人边等开门边闲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响后,大门打开,值岗的禁军守卫出得门来,在门前站定。
“沈大人请!”杨丛义抬手笑道。
“杨大人请!”沈忱抬手礼让。
随后二人并肩走进殿前司大门,在衙门内各去各的署衙。
杨丛义拿出钥匙打开锁,推门而入。
署衙一切如旧,他书案上堆的文册资料,离开时是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其他几张书案也几乎没有变化,只是堆积的东西更多了。
书案上的灰尘很厚,伸手一摸,案上留下几个指印,看来在他离开的这两个月,他的书案无人使用,也无人清理。
官服就这么一套,弄脏了还穿着,那可是有失官仪,一旦被追究,治个亵渎之罪是跑不了的。
况且清扫桌椅,也不是官员该干的事情,衙门里有衙役,找他们便是。
杨丛义在一旁看着衙役将他书案上的灰尘清理干净,而后他走向其他书案察看,除了孙淼的,其他书案同样满是灰尘。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伸手冲其他书案指了一下,那衙役微微一愣,稍稍犹豫一番,却还是朝其他书案走去,开始迅速清理。
“杨大人回来了。”
杨丛义正收拾书案,忽听有人问候,扭头一看,见是孙淼来了,忙起身笑道:“孙大人早。下官也是这两日才回临安。”
孙淼笑问:“此行可还顺利?”
杨丛义回道:“还行吧,紧赶慢赶,总算把差事完成。”
“完成了就好。杨大人辛苦了。”
孙淼走近自己的书案,眼睛瞟了一眼正在清理旁边书案的衙役,随后便坐下。
“下官四处跑惯了,幸苦倒说不上。”杨丛义言罢也坐下,继续整理书案上的文册资料。
“此行可有什么值得一说的轶闻?”孙淼抬头笑问。
“时间紧迫,下官一直都在赶路,哪里有时间探听奇闻轶事。不过在南剑州还是遇上一些意外之事的。”杨丛义手上没停,口中笑道。
“哦,是何意外?杨大人亲身遇上了?”孙淼十分有兴趣的问道。
“孙大人猜对了,还真是让下官亲身遇上了。一日,下官在赶往南剑州的路上遇到一伙强盗正想打劫商队,那伙强盗有十几人,个个手持利刃,虽然对方人多势众,可让下官遇到,就没有不管的道理,下官将殿前司的身份一亮,那伙强盗顿时惊得四散而逃。”杨丛义简单讲述道。
“后来如何?”孙淼追问道。
杨丛义手上一顿,孙大人怎知还有后来?
未及细想便道:“后来那伙强盗跑了,商队跟下官一起回城了。可就在回城的当天夜里,那支商队的人全都被杀了,一夜之间死了二十多人,州衙把城都封了,本来下官第二天是要走的,因为封城就留在城里了。后来阴差阳错的被请进衙门,州衙认定命案就是那伙强盗所为,下官就成了劫案和命案唯一的人证,案子不破不结就不能离开。为了早点离开,办殿前司的差,留在城里那几天也参与了命案侦破,机缘巧合,就得到了凶犯的蛛丝马迹,很快就在城里将他们一网打尽,劫案命案全部了结。这也算是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