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马上躬身再行一礼,恭恭敬敬说道:“小人是仁和药铺一名掌柜,姓周,三年前去临安帮少东家办差,有幸见过杨大人几回。”
杨丛义在临安时间不长,能见几回的,好像也想不出几个,于是马上问道:“不知少东家是?”
周掌柜回道:“少东家与大人是同僚,姓汤名鷽。”
“汤兄?他在何处?”杨丛义禁不住叫出声来。
房中众商贾原本三三两两在低语,目光瞬间被这一声音量稍高的叫声吸引过去。
原本他们以为这仁和药铺的周掌柜只是过去简单的打个招呼,现在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太一般,有些人脸上的神色马上就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周掌柜回道:“正是,四郎便是仁和药铺的少东家,只是自从五年前离开剑蒲之后就没再回来过,小人也不太清楚。去年他从海上回来以后给家里来过一封信,说是受朝廷之命,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任职,后来就很少收到他的书信,就连东家也不知道他在何处。大人与四郎共事多年,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吗?”
杨丛义心里一沉,激动的心绪迅速平复,淡淡的回道:“去年中秋,我与汤兄在临安分别之际,他倒是说过受朝廷差遣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还没来得及问他要去哪里,就被其他事情打断,后来匆匆分别,我也再没得到他的消息。不过也不用担心,等任职期满,自然就会回来的。”
周掌柜点头道:“东家也是这么说的,只是一直没有音信,还是让人不放心。若是大人方便,还请大人帮忙打探一下,看看四郎是被差遣到了哪里,我们有时间也好去看看他。”
杨丛义笑道:“好,等回临安,我托人去吏部问问。”
周掌柜抬手施礼道:“多谢大人。”
而后又道:“大人来一趟剑蒲也不容易,不知何时离开,可否在这儿多留几日,我们也好代四郎略尽地主之谊。”
杨丛义笑着婉拒道:“多谢周掌柜好意,还有公务在身,时间较为紧迫,若今日此事了结,明日一早就得离开,下次有机会定去汤兄家作客。”
周掌柜满脸失望,有些无奈的回道:“那还真是可惜了。”
杨丛义道:“以后有得是机会,今天是来谈生意,先谈正事吧。”周掌柜一直在他身前站着,多少让他有些不习惯,况且这地方也不适合聊私事,于是赶紧拉回正题。
周掌柜也知这样私聊太久不合适,赶紧应声是,回到椅子上坐下。
等他回去坐好,身边的其他商贾对他的态度已经微微起了些变化,甚至主动问起仁和药铺的生意受命案影响大不大,要不要他们帮忙。
不久之后,孟知州不知从何处回到房中,众人这才停下私语。
孟知州方一坐下便道:“你商量的如何了?要不要买,怎么买?”
众人一时不语。
杨丛义道:“我们这药材生意也做了三年多,有二十四个,马车一百多辆,熟练雇工四百余人,在库药材十六万斤,前期投入很大,现在已经在赚钱了,打包六十万贯,买过去绝对不亏。大家再好好想想,要是你们自己想做到这种程度,得耗费多大的精力,投入多少钱,你们不会不清楚吧。把我们的生意接过去,在这南剑州可就一家独大了,错过这次机会,再想扩张药材生意,没有百十万贯钱、十几年时间,怕是很难。”
见两位大人发话,王掌柜道:“我们刚才也商量过了,药材、车马、仓库都可以买,但商路、雇工,我们真的不需要。杨大人说的很有道理,我们也认同,可我们谁也没有那么多精力,一下接手这么大一摊子生意,所以只能各取所需了。还望孟大人、杨大人见谅!”
白掌柜附和道:“王掌柜说的是,这生意全盘买下来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不是我们没钱,是买下来对我们没好处,反而会成拖累。希望大人能理解我们的难处!”
其他商人没有发话,没有附和,也没有反对,后来的几个商人更是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坐在那里。
杨丛义扫视众人一眼,忽道:“周掌柜,你们仁和药铺怎么说?”
听到问话,周掌柜一惊,猛然抬眼,看着对方回道:“回杨大人,这等事小人不能做主,得东家亲自来。”
杨丛义没有回应,转而再问:“其他人呢,需要什么也都说说,南剑州这么多药材商,连这摊子生意都接不过去吗?”
其他商人不得不开口表态。
有人道:“现在药材生意不太好做,我们确实没那精力再扩充。”
另有人道:“是啊,能把自己的生意维持下去不错了,哪有那么多精力再顾其他的。”
还有人道:“我就想买些要药材,能买四五万斤就行,其他的就不用了。”
果然,众人先后说了各自看法,无一人愿意全盘接收神骑军的生意,甚至没人愿意买除药材、马车、仓库之外的东西,加人之后的这场讨论,再次陷入死地。
杨丛义、明参军无论如何也不想神骑军的药材生意就此贱卖,可眼前的形势对他们又非常不利,药材生意不放弃,之前与孟知州初步达成的协议便要泡汤,会由此生出什么不可控的变故,谁也不知道。
他们的压力随着讨论持续增加,是贱卖还是坚守,难以取舍,但以眼前的情况来看,最后也只能贱卖。
屋里短暂沉默之后,孟知州道:“既然还是无人愿意全部买下,你们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