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统制大人待下官很好,下官与大人并无私怨,昨天来拜见大人之后,本想今天一早离开,直接就去福州,谁知慢走一步,被拦在城里,还被当作唯一的人证请去知州衙门,到了衙门才知道,城中昨夜发生了惨绝人寰的惊天大案,那些死者与下官同行两天,都是幸苦奔忙的苦命人,不破此案,下官内心难安。其实到了知州衙门,听说案情之后,下官便已知凶手定然存身军营下官身在殿前司兵案,既然离京,便有监察各军之责,偶遇如此大案,如若不闻不问,便是失职,食朝廷俸禄,失职便是不忠,与那二十三人同行数日,对他们的生死漠不关心,便是无情,二十三起命案,二十八条人命,有线索却若置之不理,不为死者讨还公道,便是不义,要做如此不忠不义、又无情之人,杨某热血男儿,断然做不到。”杨丛义正声回道。
而后又道:“今天初来统制衙门,不知统制大人是否参与这些烂事,是以未敢与大人言明。此时方知,下官错怪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统制大人听杨丛义这么一说,脸上神色略微好转,随后问道:“此事如何善后?杨大人怎么说?”
杨丛义道:“此事简单,若抢劫杀人之事,无人指使,那就直接把他们送去州衙,交给衙门处理。若是牵连较深,稍微麻烦一些,在军营动私刑显然不合适,有杀人灭口之嫌,到时候知州大人一怒之下,一本上奏朝廷,统制大人就麻烦了,不如先审问清楚,看看到底牵扯何等地步。”
统制大人不语,杨丛义接道:“据下官所知,知州大人已经审问过仁和药铺林掌柜,林掌柜供述,就在昨天中午胡昆去找他询问二十三名死者住处,还有死者家里一些具体信息,知州大人已知凶手就在军营,下官与他商议之后,这才前来统制衙门探问。所以,关于此案,是瞒不过去的,二十八个冤魂不同意,下官不同意,知州大人不同意,全城百姓也不会同意。”
“胡昆。”统制大人自语道:“这个人不能留,不能让他进州衙过堂审问。”
“为何?”杨丛义直接反问。
统制大人沉默片刻,说道:“既然杨大人能从州衙来到统制衙门,想必也知道我们与州衙的矛盾由来已久,若胡昆活着进了州衙,孟知州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反击的大好机会,必然要在南剑州掀起波澜。若我猜的不错,孟知州一定也跟你说了不少事情,甚至有不少他的推测,那你就应该知道,神骑军对南剑州的药材生意感兴趣,而这个胡昆这几年正是在牵头打通神骑军的药材商路,已经略有成效,再过几年就可以拿下南剑州五成以上的生意。
你一定很奇怪,神骑军为什么要做药材生意,因为我们穷怕了!神骑军实力不济,从北到南,吃的都是残羹剩饭,饥一餐饱一餐,将士们受够了这样的苦日子,来到这穷山恶水的南剑州,更是要钱没钱,要粮没粮,没吃过一顿饱饭,仅仅两个月,四千人逃的只剩两千人,眼看神骑军快散了,州衙还是不拨半点钱粮,无奈之下,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但办法哪是那么好想的,就我们这不会转弯的性子,能想出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