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见孟知州似乎陷入沉思,又道:“这三种可能中,第一种其实并不成立,如果土匪很了解商队二十三人,还知道他们住处,他们必然也曾见过土匪才对,但下官与他们同行两日,发现他们并不认识土匪中的任何一个人,甚至以前见都没有见过。如此,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城里有土匪的探子,二是土匪团伙超过二十人。”
孟知州还在想着什么,没有接话。
杨丛义又道:“其实还有一个问题,一个土匪团伙能在城里精准杀害二十三见过他们真面目的人,他们的胆识、谋划能力和行动力得高到什么程度,若是一伙普通的土匪根本办不到,进城杀人灭口的事儿,他们想都不会想,与其冒险入城杀二十三人,不如潜进山里,或是远走他乡。由此推断,若昨晚二十三人真是那伙土匪所杀,此案便简单不了,杀人之前,他们一定想好了应对办法,不担心衙门查。”
沉默许久之后,孟知州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脸色阴沉的说道:“杨秘书分析的在理,这伙土匪确实不简单,杀人灭口之后,居然还敢潜进州衙盗走土匪画像和物证。既然他们想斗,那本官就跟他们斗一斗。”
杨丛义发觉对方神色不对,似有所悟,赶紧问道:“知州大人此言何意?莫非已经知道土匪另有身份?”
孟知州反问道:“听杨秘书的意思,你也猜到土匪身份?”
杨丛义一听此话方知失言,于是回道:“下官那日见过土匪留下的凶器,只是有些怀疑,不敢猜,也猜不到。”
孟知州道:“杨秘书不必自谦,刚刚你提示的很明白,其实你应该早就知晓他们的身份。”
杨丛义默然不语,他也是方才想明白,一时忍不住就说了出来,有些话在聪明人面前是不能说的,不然便是招惹祸患,但凶手一夜之间在城里制造二十三起命案,杀害二十八实在过于惊骇,完全不把朝廷法度放在眼里,遇上这种事,他还真不愿置身事外。
孟知州见他不语,又意味深长的说道:“杨秘书知道为何他们杀了二十三个见过他们真面目的人,唯独没有对你动手?不要忘了,你不但破坏他们抢劫药材商队,还清清楚楚看到他们每一个人。”
“因为下官今日一早就会离开,不会出来指认他们,也就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另外,下官虽然官职低微,也是朝廷命官,他们不敢轻易动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杨丛义也不能不借口了。
“错,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不敢的,不管是杀平民百姓,还是杀官吏,只要有钱,什么坑都可以填,什么错都可以圆。不杀你,不过是你身份特殊,时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