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营之后便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下属,冲杨丛义道:“大人这边请。”说着便将杨丛义引向校场旁边一条道,看似是要找一个清静之所在。
杨丛义却停下脚步,看着正在校场操练军阵的士兵,高声道:“侯将军,这个军营有多少禁军?”
侯勇回道:“回大人,龙骑军在庆元县驻守一指挥兵力,如今共有二百一十七人。”
“都在军营吗?”
“是,都在军营。”
“把所有人都集中校场来,另外将近三个月军饷发放名册拿来我看看。”有些事情杨丛义想调查一下,但他不想拐弯抹角,于是便直接吩咐。
“大人稍等。”听到这个命令,侯勇有些意外,但没有多少犹豫,立即应是。
在太阳底下等了将近一刻钟,所有人在校场集合完毕,军饷发放名册也交到杨丛义手中。
侯勇稍稍整理全军队形之后,便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杨丛义翻开名册看了看,随后向校场上数百人高声道:“诸位,先介绍一下,我来自殿前司兵案,姓杨名丛义。从临安来一趟庆元县龙骑军驻地实在不易,借这个机会,就跟大家认识认识。接下来我会按名册点名,点到名字的站到那边。”说着抬手一指左边,随后问道:“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士兵们的声音并不整齐,也不清晰,但这并不影响杨丛义点名。
“牛峻!”
“杨幺!”
“尤逹!”
“李二娃!”
“陈七!”
名册点完,眼前的队伍分成了两部分,人少的那部分在名册上,人多的那部分却不在其中。
眼见这种情况,杨丛义看了侯勇一眼,后者镇定自若,脸不红心不跳。
随后二人来到校场后边,一处较为僻静的营房。
一进营房,杨丛义便道:“侯将军,这是怎么回事?”说完将手里的名册丢在桌案上。
侯勇立即道:“大人息怒,容我解释。”
“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何名册之中不足百人,而在校场却有那么多不在名册上?”杨丛义径自在椅子上坐下,眼睛却盯着对方,看他如何解释。
谁知侯勇马上回道:“大人,不瞒你说,名册上确实多是虚名,庆元县龙骑军驻地真正的禁军不到百人,另外那些人都是私下招募的,充充人数。”几句话说完,脸上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似乎这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侯将军,你这话说的很轻松啊,难道就不怕朝廷治你的罪吗?”杨丛义瞳孔微微一缩,声音顿时变冷。
侯勇笑道:“大人错了,末将只是一个小小的部将,去年才调来此处,这个名册上的名字三年前就是这样了,上面要治罪也治不到末将头上,庆元县有多少禁军,末将一直是如实上报,况且军饷也不是按五百人编制发放,每个月能发下来一百五十个禁军士兵军饷就不错了。不妨告诉大人,不止龙骑军,其实哪儿都一样,实际人数能有在册人数十之三四就算多的了,军官不吃空饷,靠那点俸禄根本就活不下去,这事儿从上到下,没人不知道。如果大人在殿前司任职时间够长,就不会追问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你是何来历?”杨丛义越听越觉得眼前这个侯勇不是一般人,因为他那神态和气势,完全不把责问当一回事。
“末将是何来历,大人随意去打听一下便知,难道在处州,统制大人没有告诉大人吗?”侯勇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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