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丛义道:“身为将官,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无条件服从最高指令才有以后,对我们来说最高指令就是朝廷的命令,就是那一张纸、一个印。身为低级军官,而上级太多,如果所有命令都要你听,命令又不相同,你该怎么办?”
李参军道:“自然该听顶头上级的。”
“错,顶头上级不一定对,你在山脚看,他在山腰看,而朝廷是在山顶,登高远望,这时候自然是要听朝廷的命令,朝廷的命令是什么?朝廷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只有一个人不算是朝廷,所以也不能只听一个人的命令,而是要看到那一张朝廷传过来的纸,上面有很多签名,压有朝廷印信的纸,那张纸才是真正该执行的命令。要想往上走,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听朝廷话的人,才是可用之人。”杨丛义说完,猛然觉得似乎说的有些多了,于是赶紧拿起一杯茶。
李参军点头道:“大人说的有理,今日受教了。”停了一会儿,随后又道:“但不论如何,我们殿前司都是武人,应该抱成一团,没错吧。”
杨丛义没有立即回应,想了一想,这才说道:“我们的确都是武人,但如果犯了大错还是应该指出来,不然不是就要乱套了。如果只是小过小失,或是办差略有瑕疵,那当然就私下说几句就过,都不是圣人,谁不会有点小失误。”说完又喝一口水。
李参军正想再说什么,这时忽听敲门声,便高声道:“进来。”
门开,伙计进来,笑问:“将军,是不是可以上菜了?”
“赶紧上,做好了就上来。”
李参军挥挥手,伙计应承一声,赶紧退出雅间,把门关好。
“处州的天气可比临安热不少啊。”杨丛义转头看看窗外,烈日正烧烤着地面。
“跟临安相比,处州夏天是很热,但到了冬天就处州就比临安好多了,很少下雪,在处州待着,其实也还不错。再说了,现在没仗打,在哪儿不都一样。”李参军笑道。
“参军说的也是,天下很大,不管在哪儿,作为军人,只要能护得一方百姓平安,那便无愧于心了,至于打不打仗,不该是我们考虑的事情,有仗朝廷自然会让我们去打,没仗打,那就好生训练休养,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其实很快,争来争去,浪费的都是自己的宝贵时间啊。参军说是吗?”杨丛义笑道。
李参军笑道:“大人说的太对了,争来争去确实很没意思,人生苦短,再为小事争斗耗费时间,确实有负自己,有负苍天啊。”
话刚说完,伙计敲门,随后推门而入,送来酒菜。
李参军拿起酒壶,各满一杯,笑道:“大人初来处州,先共饮一杯,为大人接风洗尘!”
杨丛义举起酒杯,道声:“多谢。”
二人举杯,一饮而尽。
空酒杯随即斟满香酒,李参军再次举杯,笑道:“第二杯酒,末将代表龙骑军欢迎大人莅临处州,请!”
“请!”杨丛义举杯,再次同饮。
酒杯马上又被斟满。
“第三杯酒,末将恭祝大人平步青云、步步高升!”李参军举杯祝愿。
杨丛义举杯笑道:“杨某也祝参军早日得偿所愿,快意人生!”
二人再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处州的菜与临安有所不同,大人尝尝看。”李参军放下酒杯,拿起筷子。
杨丛义早就饿了,也不推让,举起筷子随意吃了一口,随即赞道:“不错,确实别具风味。”
李参军边吃边笑道:“要说吃的,处州可不比临安差多少,这里有山有水,物产丰足,天上的,地下的,山里的,水里的,样样都有,只要有钱,吃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二人一边闲聊,一边喝酒下筷,很快酒壶见底,盘子渐空,李参军原本还要上酒加菜,被杨丛义拦住。
他来处州是有差事要办的,时间紧迫,喝一点酒是个意思,可不能多喝。
酒足饭饱,该说的,该聊的,其实在酒前都已经说完,李参军红着脸,拿出两张银钞,直接往杨丛义身前一放,笑道:“大人远道而来看望龙骑军,实在幸苦,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望大人收下龙骑军上下一片心意。”
杨丛义赶紧推辞:“李参军,这怎么好意思,你赶紧收起来。”
李参军回道:“殿前司来一趟处州不容易,这都是我们的心意,大人要是不收下,可就寒了龙骑军数万人的心啊!”
“看这话说的,这怎么好意思。”杨丛义半推半就,将银钞收起来。
见杨丛义收了银钞,李参军笑道:“龙骑军之事就拜托大人了!”
杨丛义拿起茶杯道:“好说好说。”
“处州虽然偏僻,可特产很多,本想给大人弄一些带上,又怕大人不太方便。等大人回临安,路过处州,末将再弄些土特产,送给大人尝尝。”李参军笑道。
“不必不必,是不是要原路返回,现在还不好说,再说我孤身一人,带些特产随行,不是惹人非议,参军这个注意不好啊。”杨丛义哈哈笑道。
李参军随即赔礼:“是末将考虑不周了。”
“参军,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是不是该办正事了?”杨丛义看着对方,面带笑意。
李参军脸上神色一滞,问道:“大人要办什么事?”
杨丛义道:“参军忘了我从临安来做什么吗?核查功勋啊。龙骑军便在今年实地核查之列,处州营地我也去看了,但不核查那里。参军,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