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事,枢密院跟内侍省没少吵架,后来枢密院就只给了他们编制,其他的一概不管。从这支军队组建之初,他就是事实上的监军。今年八月,回易结束之后,朝廷决定继续做远洋回易,就没有撤销宣威军的编制,也就在那时才正式任命他为宣威军监军。没想到任命还没几天,就听说广南出事了,朝廷本来是要派遣一万殿前司精锐南下支援,可远水难解近火,殿前司军马至少得一个半月才能到邕州,所以就想到了这支在明州赋闲的军队,他们擅长在海上行军,或可赶来钦州暂解燃眉之急,于是就让他们先一步赶来。下官所知,也就这些而已。”何监军细细将内情讲出。
“如此看来,此监军在军内时间不短,对这支军队相当熟悉,他本人武学出身,也不是不懂兵法之人,才从武学出来不久,年轻气盛,无所畏惧,深入敌后,给李越人狠狠一击,也并非不可能。派人去敌营打探一番,看是否有军粮被烧毁。”李大人听何监军一番叙述,便觉得那领兵打仗的监军所取得的战果,还是有几分可信,并不是全无依凭。
“大人,要想查证确凿,怕是得深入敌后,到宁明去看,扶绥敌营即便缺粮,也不一定是军粮被毁。”一将军接口。
“王统制,那你便会同徐大人,十天之内,查清此事。”李大人看了一眼有些不服气的王统制,他一万禁军奉命驻守邕州,却连吃败仗,丢了郁林、左州,李越人现在都打到邕州了,听到宣威军的事迹,自然不会服气。
“好,下官一定在十天内调查清楚。”徐大人回道。
王统制没好气的回一声“是”,便没了声息。
“扶绥城外的敌军,近日蠢蠢欲动,接连挑衅,一味防御,也不是退敌良策,到底该如何,有想法的都说说。”李大人转而说起退敌之事,他专门从静江府赶来就为此事,战事已经拖了将近三个月,再不能退敌,他就得罢官赋闲了。
无人言语,李越人狡诈凶残,悍不畏死,跟他们交手多次,败多胜少,如今聚集在邕州的大宋军队面对李越人并没有多少优势,哪有什么退敌之计,只能等他们自行退去。
见无人回话,李大人有些恼怒:“一个个不说话是何意思?邕州还要不要了?广南还要不要了?”
“李大人,切勿焦躁,李越人远来扶绥,补给困难,多坚守一天,他们的日子便难过一天。现如今,敌我双方军力相差不大,真要主动出击,一旦发生意外,邕州就危险了。不若等殿前司游奕军来了再说,游奕军一万余人,俱是精锐,统制李耕更是骁勇善战,几天前已快到梧州境内,半个月内就能赶到邕州,到时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我们都有优势。下官建议,这段时间还是防守,尽量不要与敌交战。”何监军道打破沉默。
“殿前司军马若是能来,对敌之时到是有几分把握,下官也建议先防守。”邕州知州徐大人附和。
“下官也建议先防守,等兵力有优势再出兵退敌。”总管府官员附和。
随后总管府众将也纷纷附和。
“好,既如此,我们来议一议如何防守。”李大人心里虽急,也不好多说什么,他也明白,就靠目前的军力,能守住邕州城就不错了,退敌谈何容易?若真的毁掉了敌军十万担粮草,此战便胜之有望。
又商议了大半个时辰之后,这次议事才算结束。
众将纷纷出城返回扶绥,而毛奇今天刚到,还有些军政之事要向徐大人汇报。
当晚,毛奇正要休息时,忽有人前来拜访,一看却是下午议事时见过一面的何监军。
于是赶紧见礼:“下官见过何大人。”
何监军笑道:“毛知州不需多礼,毛知州这声下官,何某可担待不起。”
毛奇陪笑道:“何大人在京为官,前途远大,早晚也是上官。请坐。”
二人坐下之后,何监军笑道:“今日在议事厅中,听大人讲述宣威军之事,便觉得这支军队能取得如此战果,绝对跟大人的部署与协助脱不开关系,钦州之战的功勋,少不了大人一份。等此战胜利,回京之后,定会如实呈报,为大人挣得这份功勋。”
毛奇连忙谢道:“多谢何大人。”随后反应过来,便又道:“功勋之事,不争也罢。不知何大人到访,有何吩咐?”
何监军笑道:“知州大人快人快语,何某就直言了。我想知道这支屡次作战的宣威军现在何处?”
毛奇回道:“他们还在东兴镇待命,若邕州有需要,抽调一部兵力北上,应当也可以。”
“不不不,知州大人会错意了,他们留在钦州更有用处。不知东兴镇距离李越国境有多远?几日能到达?”何监军继续问道。
毛奇犹豫了一下,回道:“东兴离李越国境百里左右,宣威军行军速度很快,他们三天之内应当就能赶到,大人是想让他们再次深入敌后?”
“不,朝廷是有其他任务交付给他们,把他们调来钦州,其实另有用意,知州大人可不要对外人说起。”何监军神情严肃起来。
“是下官多言了,大人恕罪。”毛奇赶紧道歉,妄猜上意可不是好习惯。
“不必如此,此事还需知州大人定力协助。”说着,何监军拿出一封上了封漆的书信,说道:“请知州大人务必在三日之内,将这封信递交给宣威军杨监军,这是朝廷大事,不得让任何人知晓,知州大人也不要多问,若杨监军接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