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大人,实话说吧,我来泉州之前也去其他造船厂看过了,他们给的价位可比你出的价位少了一多半,若不是看中泉州这个海港,我根本就不会到你这船厂来看,池州、建康、扬州造船厂十多个,每个造船厂造几艘,十月之前造好六十艘船不成问题。你知道他们的报价吗?六百贯!”杨丛义直接施压,费大人实在有些黑心。
费大人脸色大变,反问道:“他们真有这么低?”
杨丛义笑道:“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费大人道:“北边造船厂造的船多,价位是会便宜一些,泉州真不能这么便宜,六百贯,木料人工费都不够。”
杨丛义见他有所收敛,便道:“北方造船是便宜很多,但我觉得泉州的海港很好,从这出海是不错的选择,所以才坚持来泉州造船厂看看。”
费大人咬咬牙道:“泉州港确实出海良港,杨大人,你看这样行不行,每艘船八百贯,这六十艘船我们要全接,价钱再低,真的不行了。”
听到这话,杨丛义道:“这样,也不说八百贯的话,只要你们能在今年十月把六十艘船造好,每艘船按一千贯结算。如果船的质量好,另有奖励。费大人,你看如何?”
费大人如起死回生,顿时脸上神采飞扬,咧嘴笑道:“杨大人此话当真?”
杨丛义笑道:“自然当真。”
接下来二人开始具体的商谈,除了五十艘两千料海船,还有车船和战船,各造多少,有什么特殊要求,都得一一商讨。
具体到如何造船,就不是费大人能说清楚的,二人又一起去了船厂,找到老吏,又找了几个老船匠,一起讨论了造船的问题。
杨丛义只管提要求,老史和经验丰富的造船匠人想办法解决问题,达到造船要求。
比如车船一定要用铁轮代替木轮,不能影响车船的灵便性,保证两年之内不能坏。船匠们自然拿铁没办法,这种事情只能寻求合作,找铁厂合作,定制车轮及配件。
费大人从这里看到了商机,车船水轮容易损坏,如果他们能做出带铁轮的车船,兵部再要建造车船,肯定得找他们,这就是优势,别家船厂都没有,他的造船厂造出来,以后就能成大生意。对于铁轮的问题,他很上心,直接包揽过去,他要亲自去铁厂协调。
六十艘船的建造工期紧张问题,杨丛义向他们介绍了流水线生产方式,毕竟需要的船种类不多,完全可以采用这种方式,加快生产速度,比一群人从头到尾建造一艘船,能节省很多心力和精力,老吏和船匠一听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自然信心大增。
后来,杨丛义又提出来再额外建造一艘大海船,不能低于四千料,最好能达到五千料,能造多大就造多大,作为船队指挥船,功能要齐全,外观要高大好看,下海要安全。并且告诉他们,钱不是问题,两千贯、三千贯、四千贯都行,关键是得造出这种高大威武的海船。
只要朝廷给钱,费大人来者不拒,莫说四千料五千料,就是六千料,他也能造出来,直把老吏和老船匠听的直发呆,牛皮不是这么吹的,这么大的船哪能这么容易就造出来,得找到合适的龙骨才行,能做大船龙骨的木材要到深山去采,船厂并没有那么大的木材,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日。
一群人商量讨论了许久,最后把杨丛义提的要求,众人的讨论结果、解决方案等,全都记录在案,杨丛义这才放下心来。
至于预付造船费问题,杨丛义拿着回易督造处的文书直接去了泉州衙门,预支了两万贯钱,交割给造船厂,剩余造船费用,三个月后再付一万,之后每月支付五千贯,等船全部造好,再结算尾款。
造船的事情谈妥,只等船厂招募人手开工,而杨丛义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招募海船舵手和出海经验丰富的水手。
泉州是沿海大港,每年出海的船只不会少,舵手水手也好招募,只是杨丛义要招募的太多,六十艘船,舵手至少就得七十个,水手更不用说,至少要两千人以上。但现在并不急着招募到位,毕竟船都没开始造,他只需要先把招募信息散播出去,只要船造出来,用不了一两个月就能招募到足够的人手。
杨丛义再次来到市舶司,找到严大人,请他帮忙扩散一下招募远洋舵手和水手的消息,市舶司人手还是很多的,他们要控制进港出港的商船,防止偷税漏税,还有就是严查走私,很多外国的商船货物,只能是市舶司买过来,然后再转手卖出去,这就叫专营,除了市舶司,谁都不能卖,权力很大,所有商船都要经过他们的检查,接触的水手舵手等从事海上回易的人肯定不会少,帮忙扩算招募一些人手,对市舶司来说易如反掌。
做完这些事情,杨丛义未做停留,当即离开泉州,策马返回临安,还有许多重要人手要招募,不回到临安办不成。
二月初,杨丛义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临安。
保和坊的回易督造处变了样子,院子门外挂起了牌子,看起来更像个办事处了,而不是偷偷摸摸的小作坊。
回去当天,看到回易督造处多出来的几个老先生,杨丛义知道,这应该就是汤鷽从老家找来的人,算是他的回易班底吧,杨丛义只能羡慕。
顾不得休息,他找到汤鷽,两人相互通报了各自工作的进展。他把泉州一行主要成果,原原本本相告。而汤鷽也告诉他,督造处的几个老账房先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