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西斜,夜凉如水,花谷县北,一条僻静的马路上安静异常,没有半个行人。
呼——
这时一匹白色高头大马架着黑风急掠而过,马上坐着个金盔铁甲的大将军,身形歪斜,黑气变换不定。
前面已经是郊外了,左侧有座小山,上山的阶梯上隐隐可以看见一座略显残破的古董牌坊,坊门上刻着三个大字:韩姑山。
妖马载着大将军在牌坊前停了下来,大将军转过头默默的盯着牌坊看,好一会下了马,一步步走到牌坊下,去掉金盔,露出一张如斧凿刀刻般的年轻脸庞。
“三姑,我从小米山下逃出来了,三百年,整整三百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你!”
苏摩将军声音轻柔,仿佛是在和情人说着情话一样。
静默的牌坊上忽然泛起了阵阵青烟,坊门下突兀的多出一个女孩子,穿着一身月白色轻甲,扎着马尾,英姿飒爽,脸色复杂的看着苏摩将军,说道:“你分明已经逃出来七个月零十五天了。”
“三姑!”苏摩将军眼神炽热的上前一步。
那年轻的女将柳眉倒竖,“不要靠近我!”
苏摩将军只好停下脚步,脸上满是苦涩,“七个月时间用来恢复元气了,我要完好无损的来见你。”
年轻女将轻蔑的说道:“然而你现在又受了伤,而且很严重。”
苏摩将军微微低头,“他是大衍道教的后裔,天生克制我。”
年轻女将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所以才来见我?”
苏摩将军摇摇头说道:“不!他杀不死我,但是我讨厌他的纠缠。”
“所以呢?”
“所以……”苏摩将军怔怔的看着她,“跟我走吧,我们去昆仑,去草原,去个没有王、没有道士的地方,好好活下去。”
年轻女将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苍凉,“我们这样子,还能怎么活?你是妖,我是鬼!”
苏摩将军上前一步,“妖又如何,鬼又如何?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足够了!”
“你这个幼稚的匹夫!”年轻女将指着苏摩将军的脑袋,“我就算死,也不会跟你走!”
苏摩将军大吼,“为什么?我做的还不够吗?那一年彭城之战是我赢,我本可以掩护霸王大军撤离,为了你,我选择了献城投降;那一年大衍道主要捉拿的是你,我为给你顶罪,甘愿入小米山下青丘坟;甚至现在我完全可以追随黑山大王修行,但是我放不下你……”
“别说了!”年轻女将挥挥手,“二千年了,你还是没有醒悟,彭城一战,大家各为其主,岂能顾及儿女私情?你献城背主便为不忠、不义;其后你冥顽不化成妖,追随黑山老妖,弑杀生灵为不仁;大衍道主捉我卫道,你却把我隐藏,为不道!你这种不忠不义不仁不道之人,我韩三姑绝不会跟你走!”
说着身形飘忽钻入牌坊。
苏摩将军颓然的跪了下去,泪流满面,“三姑,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牌坊一片死寂。
“你还记得吗……”苏摩将军喃喃的不停的叙述着以前的事情,好久才踉跄着起身离开。
身后传来一声幽幽长叹,“阿摩,放下吧,我们已经活的太久太久,光阴似水,早已物是人非,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了,明晚……你我一战,欠你的还给你,是时候结束了,答应我……好吗?”
苏摩将军回过头,面色无比复杂,重重点头,“……好!”
……
“大爷的!臭的一比!”
“这蚂蟥和蝾螈是吃粑粑长大的吧?”
小蝾螈被从河里捞了出来,和蚂蟥放在一起焚烧,浓浓的臭味飘的到处都是。
周凤尘和张十三抗着元智和尚站在一边,刚开始看的还是一阵兴奋,毕竟头次烧这玩意,但是烧着烧着臭味太浓,捂着鼻子都堵不住。
“闪闪闪!看个锤子!”周凤尘扛起元智和尚,撒丫子就跑。
“我靠!等我一下啊。”张十三一瘸一拐的跟着后面追赶。
两人懒的再回玄元观看那一群低眉愁脸,干脆到县城开了间宾馆,顺路跑去医院又买了一堆跌打药和消炎药。
关上宾馆房门,打开空调,两人一面擦拭药水一面商量开了。
张十三说道:“目前可以确定那个苏摩将军被咱们干伤了,咱们现在就有优势了,因为妖祟受伤想恢复需要的时间比咱们长。”
周凤尘问;“咱们现在这种情况确实不适合马上动手,但是得尽快,防止他跑了,到时候再想追到他比登天还难,毕竟他背后有花鼓奶奶那个五品妖将,还有个妖王!”
张十三嘿嘿一笑,“苏摩将军不可能跑的,妖和人一样,受伤了第一时间肯定是回家,不然上哪找那么个养伤保地去?搞不好我们晚点去,他还放松警惕了,以为咱们知难而退了!花鼓奶奶和妖王那里,咱们可以放心,他们不可能在附近,不然咱们现在已经挂了,谁亲儿子死了,还不得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所以咱们养足精神,明天一举灭掉他!”
周凤尘挠挠头,“我怎么一听你这种七八糟的分析就头疼呢?”
张十三咳嗽一声,“事实就是这样啊,以后请称呼我为诸葛三。”
“诸葛锤子!”
周凤尘感觉身体有点吃不消了,把消炎药吃了下去,说道:“只要明天事情结束,我们就去找上官仙韵,然后一起回东海市,追来追去,真是够了!”
张十三仰头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