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郭默不肯了,就算同为裴该原从班底的陆和、谢风他们,也都没那么大方。
王堂趁机就说了:“周将军所献,的是妙计,然而其部残破,且未必熟悉道路。末将曾试往夏阳去来,请令率本部间出扰胡。”
他所言很有道理,周晋难以反驳终究周晋当日逃离夏阳后,在山地间反复迷路,兜了个大圈子才终于抵达的粟邑,不象王堂,曾经追杀路松多,一直进至司马迁墓祠,距离平地不过才里许之遥了。
因而王堂请令,郭默当即首肯,但接着就说了:“若王将军率‘蓬山左营’全部去,一则恐怕道狭难容大军,二则我军分而力弱,往攻胡垒,便少胜算……”
经过反复商讨,最终决定,一等阳城下烽烟燃起,大军便出频阳,直向东行,其中王堂率“蓬山左营”行进在全军之北,半途转向,往攻龙亭。一旦龙亭克陷,他便将全营之半两千人左右进入山地,绕向夏阳附近;余众仍然南下,暂归郭默统领,合击胡垒。
至于周晋,郭默吩咐道:“周将军可护守频阳,保障我军后路,不得有失。”频阳城中原本的守军加部分辅兵,还有一两千人,若再召聚青壮,四千可得,都交给你了。
周晋本欲上阵搏杀,戴罪立功,郭默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陆和、王堂等人也不帮忙求告一来就这两百来人,多你不多,少你不少;二来你才逢大败,这败军之将么,与我等同行,就怕不怎么吉利……
周晋反复求恳,想要同往阳去增援大都督,却不获允准,无奈之下,只得领令守城散会之后,难免一脸的郁卒之色,就跟谁欠了他十吊钱似的。
杨清等人见状,便即询问缘由,周晋乃将心中苦水向部属们倾吐了一番,众人或者同感郁闷,或者面露愤懑之色,说:“此轻我也!我才一败,彼等便如此倘若当日由彼等护守夏阳,众寡之势如此悬殊,又无外援,难道能有取胜之策么?!”
其中杨清嚷嚷得最激烈,一副周督忠犬,主恼臣辱之意,但其实心中暗喜:不必要再上战场啦,老子今又躲过一劫!
周督好不晓事,你不留在频阳,想要跟在郭默身边儿东去,有何益处啊?咱们就这两百多人,跟别营难以配合,要么被扔在后面吃土,要么被顶在前面当炮灰,何如踏踏实实在频阳城中歇息我腿伤可还没痊愈哪!
况且夏阳之败,倘若大都督法外开恩,不罪周督,那自然也没咱们什么事儿;而即便严惩周督,大都督向来不搞连坐,则主将未死,轮不着底下人陪绑甚至于替罪,我等也是无忧的。最多降两级处分呗,我本来只是排长,被周督临时提拔成了队长,大不了再降成排长好了,有啥要紧?
夏阳之仇是要报,我还想报张参、李四之仇呢,否则既违盟誓,又怕他们变成恶鬼来骚扰我……但总得等实力恢复了,起码把那半营之兵重收麾下再说吧。胡兵甚多,这一场仗是杀不完的,况且杀完胡兵后,据说还有羯兵,周督你急的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