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荀氏只是担心自己收了猫儿,故此想把妹妹嫁出去吧?这分明是妒忌!然而妒忌本身也是爱的一种表现,只要别太过分,其实也未必可厌
想到这里,裴该不禁抱紧了荀灌娘,腆着脸道:日间卿父提起诞育之事,不如卿与我再努力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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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灌娘的说辞,裴该还是放在心上了,于是翌晚从尚书台归宅后,便即唤来甄随,对坐饮酒。他对甄随说:卿自随我渡江以来,忽忽已有四年矣
甄随一撇嘴,老实不客气地打断裴该的话:都督,我是蛮子,不懂中国礼仪,都督又何必与我客套?反正也无外人在,我宁可都督汝我,不要都督卿我。
裴该皱皱眉头,心说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算了,那我就汝你吧——汝也年过三旬了,可有
甄随闻言,直接叫唤了起来:我明春方才三十!
裴该大吃一惊,心说不会吧,就你这粗豪相貌,一脸褶子,一下巴络腮胡,说四十都有人信,竟然只比我大一岁?!这是血统问题啊,还是你个人不对,这也是种族歧视。他朝甄随脸上端详了老半天,这才终于稳定心神,得以重新扯起话题来:那也将近三旬啦,岂可始终孤身一人?汝可有结亲的念想么?
甄随双目大睁,嘴角上撇,脸上不禁露出喜色来:都督要给我说亲?这是好事啊!只要女子生得好,年岁无所谓,下起十岁,上到四十,都可考虑!
裴该心说你丫还真重口便即试探着问道:我妻有一假妹,名唤猫儿,本为
甄随的脸当场就垮下去了,冷冷地回复道:我知此女,在徐州时也曾远远地望见过莫非都督以为,我既是蛮子,便必要讨蛮女为妻么?若求蛮女,我早便结亲了,何必等到今日!
裴该赶紧摆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为年貌相当这话他自己说得都脸红,猫儿和甄随可差着十来岁呢,而且猫儿虽非绝色若跟甄随摆在一起,恐怕就算嫫母和钟无艳也都是美女啦——故此随口一问罢了。那汝想要什么人家的女子?
甄随直截了当地答道:欲求士人之女。
裴该倒没有什么等级观念,不觉得甄随这蛮子一定配不上士人家小姐,好歹甄随如今也挂着杂号将军的头衔,真真正正五品大员呢。只是自己不在乎,甄随不在乎,对方人家可未必不会在乎。就此不禁沉吟道:若求高门,实属不易啊。
甄随笑了笑,说我也没有那么贪心——什么裴氏荀氏,乃至司马氏,都不必求裴该心说你真好胃口,先把当世最显赫的两个家族提出来,然后还提皇族国姓——就听甄随继续说道:只要是读书人家女子,家中有人做官,够资格与我相往来的,便可。
裴该心说够资格与你相往来?够什么资格?是要能打的,还是五六品以上官员?只好无奈地笑笑:也罢,我会为汝留意。汝若有相中谁家女子,也可说与我知,我为汝筹划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