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水帮帮主刘盖,还是前后打量着,心中大概也在分析着自己这一方的战力与胜算。
来船四艘,已然靠近过来,却也并非真的就撞了上来,而是在近前之处掉头转向,逆流而上变成了顺流而下,只是速度慢了几分,在刘盖还来不及去降下风帆的时候,四艘船已然与徐杰这艘船并驾齐驱。
待得再片刻,却又成了前后左右的包围之势。船还在顺流航行,这局势变化之快,却也出乎了徐杰的预料,在这宽广的大江上驾驶船只,当真也是技术活。
徐杰走到甲板之上,便见左侧并驾齐驱的一艘船的甲板上,已然站满了人,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从人群之中来到船舷之侧,打量了几番之后开口道:“大江剑何真卿之女可在?”
何霁月闻言,眉黛一蹙,对于这个直呼其父名字的称呼显然有些不满意,开口答道:“你是何人?”
那人双手背负在后,开口答道:“穹隆催心门王元定!”
话语从这人口中随意说出,却在徐杰耳边响如炸雷,也让徐杰眉头微微皱起,这个王元定已然就是在示威,这一手展示,先天似乎也不远了。
“寻我有何事?”何霁月冷冷再问。
王元定往前走得几步,一直走到船舷最外侧,面色大怒,开口问道:“我那徒儿可是你下的手?”
王元定怒而问话,更是加重了几分力道,声音传入人耳,已然不止是炸响,还有几分刺耳。
何霁月正欲再答,便见身旁一个胖子一边挖着耳朵,一边开口骂道:“日你个仙人板板,聒噪得紧,老子的耳屎都给你这龟儿子震出来了。”
胖子话语随意,也没有那般炸响的卖弄,却是一字不差传到王元定耳中,王元定闻言便是大怒,看得旁边甲板上也站了许多人,开口喝问:“谁在说话?给老子出来!”
徐杰闻言面色微笑,便是知道这个王元定要惹祸了,准备坐看三胖子大发神威。却是哪里想到三胖子竟然答得一语:“老子就是不出来!龟儿子,你奈我何?”
准备看戏的徐杰有些失望,便是那刘盖也显得极为失望,听得三胖之语,刘盖不免多想一些,想那三胖大概是不愿插手此事。
“明人不做暗事,既然敢出言骂人,便不要当缩头乌龟。是条汉子的,就出来与老子试一番手脚。不要让老子过去寻你出来,那便留不得你一条小命。”王元定出言相激,却也自信非常,边说话语边左右自信满满看着身边之人,在这大江下游之地,穹窿山何曾丢过一丝一毫的脸面?
三胖只是调笑着好玩,哪里会直接出来,便是又抬杠:“既然知道被人骂了,那便赶紧当个缩头乌龟,不要再丢人现眼聒噪不止,否则留不得你一条小命。”
徐杰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正在认真看小说的二瘦,又看了看站在船头被侧边人群挡住身形的三胖,摇了摇头,往船舷走了过去。
那王元定大怒不止,正要发力跳过几丈的水面过来寻那不识好歹与他抬杠之人。徐杰已然开口:“王大侠是来寻仇的还是来迎客的?”
徐杰见识过的江湖事,便是下面之人搏命拼死,上面之人一笑泯恩仇。也还记得何真卿自信的言语,说那血手王维会卖他面子。所以徐杰便也要确定一下,这些人是来寻仇还是来迎客。
显然徐杰心中多少还以为何霁月已然代表凤池派下江南来了,这穹窿山摧心门应该不至于真的要杀何霁月为一个残废了的弟子报仇,毕竟何霁月就是那大江剑何真卿的女儿。
王元定身形已然在空中,背负的双手还在后背,口中已然怒答:“爷爷是来送你们上西天的。”
徐杰显然是猜错了,血手王维,似乎已然没有把大江剑何真卿放在眼里。看着空中已然跃来的王元定,听得那“上西天”的言语,已然也怒,回头喊道:“云小子,把老子的破刀取来!”
此时一旁的刘盖方才心中一松,这位徐公子,当真有几分仗义。
何霁月已然抽剑而出,凌空而去,长剑迎向那跃来的王元定。
王元定却也丝毫不惧,背在身后的双手往前伸出,竟然直向那利剑迎去。
一声金铁交击之声,抬头看去的徐杰也长了见识,肉掌对利刃,竟然丝毫不伤,甚至隐隐占了上风。穹隆催心手,当真不凡。
一个三四十岁的一流高手,一个刚刚入一流的白衣女子。两人一击之后,已然看得出高下之分。
何霁月退回甲板站定,那王元定,却也到得目的地,就站在徐杰面前不远处。
王元定此来,便是奉血手王维之命,前来擒拿何霁月的。在王维看来,何霁月下江南,就是送货上门。拿了何霁月,何真卿便是投鼠忌器,自然不敢再与这大江漕帮为难。不过何霁月的小命还是不能杀,若是杀了何霁月,疯狂的何真卿当真也是个大麻烦,这才是王维对何真卿的忌惮。
这也是徐杰眼中之外的江湖!更加真实的江湖。
王维为何这般与何真卿为难,为何这般不把何真卿当回事?其中自然也有内情。大江郡横在长江中游,扼守长江上游与下游的关键之地,地理位置实在太过重要。王维要拿捏何真卿,其中内情自然不是那么简单。
何霁月已然是瓮中之鳖,王元定怒而喝问,便是:“刚才谁人在说话?给爷爷出来?”
徐杰刚刚接过饮血刀,拔刀而出,此时便是知道今日少不得一番大战,一声大喊:“云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