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刚升起不久,橙黄色的光芒一点一点侵蚀着青蓝色的天空,小区院子里的高大树木上,三两只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阳光折射在树叶的清澈露珠上,四散出点点光晕。
钟斐靠坐在床头,他的手里拿着一部手机,那是昨天晚上他在江栀家小区的地下车库里找到的。
他按了一下开关键,屏幕顿时就亮了起来,一张他站在穿衣镜前低头系衬衫扣子的照片便露了出来。
这是江栀的锁屏照片。
钟斐从来都不知道,江栀竟然偷拍过他,而且还不止一张,她手机里照片并不多,大约是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事情,可是她却专门给他建了一个相册,名字叫“钟闷闷”,里面是各种各样他的照片。
有的时候她是在自拍,镜头前是她的半边侧脸,手指却指着身后的他,眼眸弯成了月牙形,唇角轻扬,笑靥如花。
钟斐有些神经质地低头盯着屏幕上的照片,一直到手机忽然开始震动,屏幕一变,闪烁着宋成爱三个字。
他记得这个名字,之前江栀在展览会上给他介绍过,是她的朋友。
钟斐接通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嘶哑低迷的女声,她气若游丝地说:“小栀……”
“我是钟斐。”钟斐打断了宋成爱的话。
宋成爱愣了愣,“怎么是你,小栀呢?”
钟斐停顿片刻,觉得以江栀和宋成告诉宋成爱也没关系,就说了实话,“她昨天晚上被人绑架了。”
“什么?!”宋成爱瞬间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声音都拔高了好几分,哪里还有半分气若游丝的样子,她语速极快地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小栀怎么会突然被人绑了呢?该不会又是因为你吧!”
宋成爱对江栀执意要和钟斐在一起其实是保有反对意见的,之前她跟江栀说过一次,但是江栀不听,她也没办法,而且看到江栀和钟斐在一起还挺幸福满足的样子,她也就放下心来,人生苦短,何不酣畅淋漓的爱一回呢,而且她自己也是这样,也没什么立场去说江栀。
但是现在江栀出事了,面对钟斐,宋成爱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还有什么用?”
钟斐沉默着,没有反驳宋成爱的话。
宋成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骂了一通也算是发泄了一遭,心里郁气也疏通了不少,她冷静下来,问:“小栀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被绑架的?你报警了吗?叫人去查了吗?”
“正在查。”
钟斐的言简意赅气得宋成爱简直要吐血,她口沫横飞的说了一大堆话,钟斐只用三个字就打发掉她了,真不知道这个闷得简直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男人,江栀是怎么看上的。
宋成爱无力地叹了一口气,“那你查出什么了么?”
因为江栀留给钟斐的线索只是一个只有前三位残缺不全的车牌号,祝正嘉即便要查,也要花费好大的功夫,所以钟斐这里暂时还没有什么线索,他反问:“她最近有跟你提起过什么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钟斐心里的滋味非常不好受。
他觉得自己真的如宋成爱所说,一点用都没有。
自己女朋友的事情还要从别人的口中打听,江栀是非常典型的报喜不报忧的人,她在钟斐面前总是笑眯眯的,时不时地撩他一下,玩点小情趣,他则一直都顺着江栀的思路走,看似宠着她,惯着她,任由她折腾,可实际上呢。
他从来都没有为她做过什么。
这段感情里,江栀一直在付出,他只是个被动的接收者。
宋成爱没察觉到钟斐的异样,她很仔细地想了想,然后猛地一拍大腿,“就前两天!小栀跟我说她在南海碰上了人渣恋童癖,会不会是那个人报复?”
人渣恋童癖?
钟斐想起了在南海的时候江栀从洗手间回来的异常。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把那个人的信息告诉我,我马上叫人去查。”
这回轮到宋成爱沉默了,“……我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
她不仅不知道江栀口中那个人渣恋童癖叫什么,甚至连那个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一直以来,她也只是在江栀口中听到过这个人。
其余具体的事情,她还真是一无所知。
“你等我问问啊,然后再……”
“不用了。”钟斐说:“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说完,钟斐就挂了电话。
宋成爱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就已经挂了,她愣了愣,回过神来后摇头笑了一下,她隐约好像知道江栀为什么对钟斐这么情有独钟了。
有钟斐在,哪里还需要自己瞎操心。
钟斐立即让人去查南海酒店的监控,很快就有了反馈,吴忠说:“四哥,那个人叫吕继坤,是富荣地产的董事,昨天晚上十点四十分,因为生殖器损伤进了二院。”
听到“生殖器损伤”几个字,钟斐眉尖跳了一下,他顿了顿,才问:“现在人呢?”
“还在医院躺着。”
“好,我知道了。”
昨天江栀刚出事,这位董事晚上就因为这种隐蔽的伤被送进了医院,怎么想都觉得这不是巧合。
钟斐手指摩挲着江栀的手机,目光微沉,看来他有必要会一会这位董事了。
……
医院。
吕继坤躺在病床上,手上还打着点滴,心里却已经幻想了一万遍今天晚上要怎么折磨的江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就在他幻想的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