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你这是从哪个荒郊野岭跑回来的?怎么把自己折腾得像个乞丐?”察月木兰终于逮着了说话的机会。她其实想问的是,难道宁墨生吃干抹净,都没安排一个马车送她回来吗?
而且那春风十度要足足十次方能解毒,白露是个雏,变成人后体质也非常一般,如今看她除了狼狈点,精神面貌倒是不错。她不想让白露伤心,刻意维持了平日里调侃刺人的语调。
白露一楞!
宁颜如马上恶狠狠的瞪了察月木兰一眼,他好容易哄好,别又被勾起伤心。
“算了,先不说了,饿了吧,我们赶紧去吃晚饭吧!”察月木兰接收到了宁颜如的怨念,一看白露有神游天外的势头,赶紧拉着她往府内走。
“咦?”察月木兰一顿。
“你也感觉到了对不对?”白露满脸兴奋的说道:“你也感觉到了对吧?”
“她该不是疯了吧?”宁颜如凑到察月木兰耳边,轻轻说道。无怪他,上一刻她还在为失身哀嚎,那哭声可真是惊天动地,而现在却像是捡到了金元宝一样,双目闪闪发光。
“恩,我有点感觉,但不确定!要不你试试?”察月木兰一脸郑重的回答。
什么鬼?
这两人一起疯啦?
两人一起转过身来,四只闪着贼光的眼睛盯着宁颜如,然后又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就拿他试!宁颜如只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到脑袋顶。这是什么情况,能不能跟他说个明白呀!这样用看猎物一样的眼光盯着他是怎么回事啊?
他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空气里突然多了一股无名的力道,“啪”的一下,他的右脸立马红了一大块,头顶的发簪断成两节,束发的小冠掉落在地,他一头乌发被风卷得飞扬起来,遮住了他的盛世容颜。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久没用,手生了,不小心打偏了!”白露的道歉十分敷衍,因为她脸上有再明显不过的喜色。
宁颜如还来不及回应,便见那顶束发的小冠从地上凭空而起,颤颤巍巍越升越高,正要到他手边时,突然猛晃几下,又径直掉落。
白露一脸懊恼。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开始恢复,一切便有希望,慢慢来吧!”察月木兰拍拍白露肩膀。
白露此时眉开眼笑,哪还有刚才的悲戚,当了人后闲来无事,她便跟着察月府的夫子学了看书写字,那话怎么说来着,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古人诚不欺我也!
从宁墨生的别居到察月别居,有几十里地,她出门时,已是傍晚,到这边,太阳也还没下山。这其中最多不过一个时辰,这点时间,寻常人是绝对做不到的。她当时被悲痛支配了心绪,一门心思埋着头跑,根本没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直到察月木兰叫她吃晚饭,她才注意到时间。
难怪昨天折腾了一天,她都不觉得饿和疲惫。
只是这妖力实在恢复的太少,她现在的水准就跟察月木兰没有区别,两人在一条起步线上,不过好歹,有了恢复的希望啊!
宁颜如是又喜又悲,喜的是,妖力恢复,白露便可以保护自己,像昨日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悲的是,以后自己恐怕要一直受她压制,永无翻身之日了。更加可悲的是,他们的三人组,剩下两全是妖怪,只有他是个凡人,以后他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王爷,你不能进去,小姐刚刚睡下了!王爷,王爷……”青杏挡在宁云钥面前,但一贯待她们很温和有礼的王爷脸上阴云密布,竟是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
“贱婢,凭你也想挡我吗?”宁云钥本以为事情大成,不料他的人回来汇报消息,说察月木兰把宁颜如搬过去了。这也就罢了,如果白露跟宁颜如有了首尾,那他的两个弟弟也就别想默契配合来联手打压他了。
而且找准时机把此事捅到父皇那里,也许还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可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有人来报,最后竟然是宁墨生去收了白露!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白白提早给他送了个洞房花烛夜,若是两人再结珠胎,那边可能是梁皇的长孙……
他脑中浮出陈夏讥讽的笑:“多亏王爷的好正妃呢,巴巴的跑去通知陈无翳,才让他能提前抱得美人归。”
青杏被甩了耳光,还有一个青梅拦着,宁云钥的火气更盛,在自家王府里,下人们竟然都不听话,将来又如何去坐稳那个位置呢?
“让王爷进来吧!”内室传来一个李染芜的声音,青梅青杏马上一左一右恭谨分开,再不多说一个字。
“是你告诉的宁墨生?”
李染芜只穿了一件月白的中衣,满头乌发如云流泻而下,脸色苍白的靠在软垫上,床边还放着那个水晶痰盂。
她似刚在睡梦中醒来,人还有些游离,此时听到宁云玥阴沉着脸发问,半天没反应。
“别想否定,不然好好的,你为何在朱雀街停了一大半个时辰!”
“小姐是因为……”青杏一听就急了,马上就要辩解。
“是我跟他说的!”李染芜终于缓过神来,淡然回答。
“你个贱人!”宁云玥心里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冲到床边,一把抓住李染芜的衣领,几乎要将她从床上提起来:“你为何要这么做?他们如此待我,我不过让他们也尝尝难过的滋味。”
其实他心里更气愤的是,他的王妃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