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何新成便是莳花节那晚跟齐麟一起调戏白露的瘦猴。
世间之事,说起来也真是巧。
这何新成是何国公唯一的嫡子,庶子中倒是有人才更为突出的,但无奈梁国祖制,庶子无法袭爵,因此这个儿子再如何不争气,也还是稳坐国公世子之位。
何国公与齐侯又不同,祖上是实打实的开国功臣,如今何国公镇守岭南,身上还有抚远将军之职,这样的筵席一般都由这不上道的世子出席。
虽然这何新成在外面极不靠谱,但到了明面上,除了样子猥琐难看,倒也没出过什么大问题。
何新成这个世子是实打实的,不像齐麟是个空架子。
何新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水便顺着眼角流了出来,鼻腔里也感觉囔囔的,出门前他本来要用一点福寿膏,可下人回禀那药昨夜用完了,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买到。眼看开席在即,他只能责骂一顿,先出了门。
他新得了个侍妾,正热乎着呢,侍妾那小蛮腰厉害的紧,害他吃了双倍分量的药,才对付过去。
舞女们的身影层层叠叠,弄得他心烦意乱。
偏偏侍奉他的宫女颇为殷勤,一杯一杯的给他续酒,一进一退之间,宫女身上那股熟悉而奇特的香味撩拨着他,让他浑身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可这是皇宫,容不得他乱来。
无正当理由,他也不敢提前离席,只得吸了吸鼻涕,拼命克制住自己。
宫女仍在不知疲倦给他一道一道换菜。
那股子香味更浓烈了。
他看到宫女冲他莞尔一笑,丰腴的舞女扭动腰肢到了他跟前,将柔软的身段送到他眼前,邀请他前往品尝。
脑中最后一根弦终于崩了!
来了,宁颜如狭长的狐狸眼一眯。
何新成往前一扑,一把按倒正在给他倒酒的侍女。侍女惊慌失措,手在空中胡乱抓着,把何新成也一起带倒,两个人在地上滚做一团。
没有人看到,侍女极快的将一个小包塞到何新成衣袖之中。
何新成还压在侍女身上,眼泪鼻涕全糊在脸上,伸长了嘴就往人脸上招呼:“好姐姐,快给我尝尝,好姐姐,只要给我尝尝,我一会定让你舒坦的爹妈都不认识。”
饶是再训练有素的宫女,此刻也吓破了胆,一边尖叫一边摆脱何新成的钳制。
禁卫军们反应过来,马上上前拉开了二人。
但何新成却像是魔怔了,一时又低低哀求,好姐姐给我尝尝,一时又缩成一团,惊恐的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禁卫军统领廖敬雄眼风一过,压住何新成的侍卫干净利落的把他的下巴卸下来,他便只能嗷嗷嗷的哀鸣了。
经过这一事件,饭肯定是吃不下去了。
舞女们知情识趣的退去,乐手们也纷纷停止了演奏。
大殿之上,一时静悄悄的。
“怎么回事?”距离远又隔着人,梁皇看得并不真切,但扰了国宴,他总是不悦。
侍卫们提溜着软成一滩泥的何新成和吓得瑟瑟发抖的侍女上前,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梁皇眉头紧皱。
眼下何国公还在镇守岭南,简单粗暴的处罚显然不行。
“召孟川柏!”
孟川柏并太医院另两个老资历的太医一直候在偏厅,这样的筵席,难免会有醉酒或是心梗之类的事发生,他们是要随时待命的。
因此得了召唤,片刻便到了大殿。
侍卫们按住何新成,他一探脉,不轻不重的“咦”了一声,眉头马上蹙起。慎重起见,探完左手,他又仔细探了右手,确信自己没错。
静谧凝滞的空气里飘散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
“臣请皇上恩准搜一搜何世子的身!”
梁皇点点头。
这事也不劳太医正动手,侍卫们三两下就麻利的结束了。其他倒没什么,只一个浅紫色的女子香囊,不知里头装的是何物。
孟川柏从香囊中取出一个黑团,在手心碾开,顿时一股浓烈的气味便弥漫开来。
宁云玥离得近,那气味让他浑身一颤,手脚发抖,脑子一阵阵轰鸣,他忙大声咳嗽,又要起身避席来掩饰失态。
这世上,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不,猪队友李碧岑一脸关怀的建议:“贤王咳得如此厉害,不若也让孟大人瞧瞧吧!”
宁云玥马上回绝:“儿臣的病一直是府医在料理,左右是老毛病了,不必麻烦孟大人。”心神摇荡间,咳嗽却是越来越厉害。
陈夏聪颖,马上看出其中有猫腻,赶紧倒了杯温水给宁云玥。
可李碧岑没这个脑子,她刚刚看出梁皇对宁云玥身体的担忧,岂会错过这个贴合皇帝心意的好机会呢。“看看又不打紧,孟大人是国手,想必你的府医生也不会介意。”
生病之人有两忌,一忌讳疾忌医,二忌频繁更换主治医士。
且能为梁国和宁云玥服务的,都是顶尖的医林圣手,若是贸然再请他人延治,便有轻视原本的医士之嫌。
宁云玥以前便是以此做借口拒绝梁皇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梁皇挥挥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冲孟川柏示意了下。
避无可避!
宁云玥尽力稳住心神,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孟川柏将那团黑色的东西随手递给徒弟白术,白术尽职尽责的将其放在打开的药箱上,又端着药箱跪在宁云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