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安和云从龙爬出水井,却见天色已晚,同行的医师们在水井周围生了一堆篝火,并没有发生危险,吴安上前与众人说了些话,这才问道:“那个医女呢?”
“找我吗?”医女抱着一些木材返回,她依旧戴着口罩,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火光自下而上,勾勒出了一个完全不同于白天的模样。
吴安下意识退了半步,看向云从龙,云从龙则直勾勾的盯着医女,声音有些干哑:“余姑娘,冒昧询问,你全名叫什么?”
先前只是知道她的姓氏,并不知道具体名字,云从龙抱有一丝侥幸心理,所以如此询问。
医女沉吟片刻:“余花娘。”
吴安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当即酝酿了一记大圣摘桃,可想着对方好歹是个女性,如此招数未免下作,于是抽出佩刀:“所有人,全部撤退,快!”
随行医师一脸懵逼,那医女也一副关爱制杖的神情,云从龙伸手按住了吴安,说道:“先别冲动,我还想问些事情。”
吴安很想骂一句你是鬼迷心窍了吧,这女的分明就是一具千年老尸诈尸,有什么好问的,可见云从龙态度坚定,吴安只好退下,吩咐几名同行的医师立刻离开安宁城。
云从龙继续说道:“敢问余姑娘,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医女皱着眉头:“我在治瘟疫啊。”顿了顿,她又问道,“你们是在井下发现了什么?”
云从龙迟疑,最终说道:“安宁余家,世代行医,及十五代传人余花娘……”云从龙将石棺内记述的事情复述而出,又问道,“这记载的可是姑娘你?”
医女眼中充满疑惑:“没错,我是安宁余家的十五代传人,但我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死于帝巫十九年了?而且,现在才帝巫十八年,又怎能知道我会一年后死呢?实在滑稽!”
云从龙眼中闪烁神芒:“你说现在是什么年?”
医女回答:“帝巫十八年啊!”
吴安接了一句嘴:“放屁,帝巫年号是在千多年前,现在是帝景五年!你这千年尸妖,还装什么装?”
医女诧异的看向云从龙,云从龙点头道:“帝巫年号,的确是千多年前。”
医女踉跄着退了几步,她打量四周建筑,发觉的确与自己的那个时代有些不同,满眼惶恐:“千年?可我为什么还活着?”
吴安说道:“因为你根本没有活着,你死了千年,你是妖,一具尸妖,安宁城瘟疫的制造者!”
医女顿时急哭了:“我不是妖,我是人,发现百姓们被病痛折磨,我就一直在帮忙治疗瘟疫,我怎么可能是害他们的妖……”
难道说这医女并不清楚自己的状况?而且她说自己一直在救人没有害人,吴安认可了,毕竟这尸妖真要害人,安宁城的人早该死光了。
云从龙不顾吴安劝阻,当即上前安抚:“余姑娘,我相信你。”
医女眼泪花花的盯着云从龙,啜泣道:“你相信我?可我刚才探了一下自己的脉搏,我没有心跳,所以,我真的是尸妖!”
也不知云从龙是x虫上脑还是真的怜惜,一把将医女揽在怀里,坚定道:“就算你是妖,你也是好妖,比某些人善良多了。”
吴安忽然觉得云从龙好像在骂自己,但没插嘴,因为这话说得在理。余花娘千多年前为治瘟疫而死,死后千年因为盗墓贼挖了墓穴,导致瘟毒流入水井,安宁城百姓饱受病痛折磨,余花娘听着这些哀嚎,便化为尸妖重回人世间诊治病患。
她一心为民,所以也不太清楚自身发生了什么。
余花娘的情绪本来是非常激动的,被云从龙一抱,慰藉了灵魂的不安,平静了不少,她轻声说道:“谢谢。”
云从龙这才有些不舍地将手撒开,余花娘又说道:“如果说这场瘟疫是我造成的,或许,我应该有办法。”
说着话,余花娘摘去了自己的口罩,她的五官说不上美艳,却给人一种祥和舒适的感觉,云从龙当即就看痴了。
余花娘略有脸红,微微侧过身子,随即张开小嘴,开始吸气,只见一道道黑色的雾气从各地升起,吞入余花娘的口中。
妖的天赋都是与生俱来的,余花娘明白自己是尸妖后,就渐渐感知到了自己的天赋,便是掌控瘟疫。
安宁城的百姓顿时病除,可能身体依旧有些虚弱,但能说会动了,安宁城恢复了生气。
余花娘抽走了安宁城的瘟气,忽然倒地,云从龙吓得不轻,当即将其接住,喊道:“吴安,快帮我看看她怎么了?”
吴安有些不敢靠近,这余花娘完全就是一个瘟神啊,鬼知道碰她一下会不会感染瘟疫?可经不住云从龙吆喝,吴安戴着牛皮手套为余花娘检查了一番,说道:“精力透支,休息一阵就没事了。”
云从龙这才松了口气。
吴安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叹息一声,离开了这处地方。
这时,安宁城内康复的百姓议论纷纷,瘟疫怎么就突然好了呢?吴安大声喊道:“是出云国三王子云从龙救的你们!”
百姓们顿时感恩戴德,高唱三王子千岁。
吴安没有说余花娘的事情,毕竟一个死了千多年的人,还是不要声张得好,而且在吴安看来,那余花娘和云从龙搞不好会成为一家人,功劳在谁头上都一样。
吴安到处歌颂三王子的功劳,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返回原处去找云从龙,那余花娘已经醒了,正和云从龙说着些什么,吴安咳嗽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