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利尔德给古拉和弗利萨讲述了一个并不陌生的故事,故事的讲述者和倾听者都不知道,这个故事的套路,在地球上,被称之为“鸠占鹊巢”。
那是在行星贝吉塔,还不叫这个名字的遥远过去。
行星兹夫尔,是一颗神奇的星球。
因为,与绝大多数有文明存在的星球不同,兹夫尔星上,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文明共存——野蛮好战的原始民族,赛亚人,以及拥有高度文明的兹夫尔人。
好战的野蛮民族与先进的智慧文明共存在同一颗星球上的情况其实非常罕见,一般情况下,这两股势力,都会不择手段地尽全力消灭对方——地球上也曾有过类似这样的时期,而最后的结果则是以先进文明征服原始文明的绝对胜利而告终(虽然是发生在同一种族间的内战,可开战的时候,双方都没有把对方当做是同类)。
维持这种奇妙共存的前提,不是良知与理智,而是平衡。
赛亚人的单体战斗力虽然强横,可这个星球上,有两个制约他们对抗兹夫尔人的要素存在——数量与满月。
赛亚人的人口总数只有兹夫尔人的几千分之一,在对方掌握高科技武器的前提下,很难撼动其地位;另一方面,赛亚人要想完全解放实力,就必须获得一千七百万单位的布鲁兹光波,而兹夫尔星上的布鲁兹光波源——满月效应,周期并非如同地球上的满月现象那样短暂,而是长达八年间隔的规律出现,这也在相当程度上限制了赛亚人的发挥。
同一个星球上的两个种族,双方各取所需,互相利用,就这样又维持了一段共存的岁月,而接着,由于某一方持续不断地向着失衡的那一侧努力,这种建立在平衡上的共存,终于还是被打破了。
赛亚人慢慢熟悉了兹夫尔人的科技,增加了人口,并在下一个满月到来的八年间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不可避免的灭族之战,开始了。
一夜之间,整颗星球被战火覆盖,兹夫尔人做梦也想不到,前一天还挥手作别的赛亚人“友邻”,会化身为一只只身躯庞大的巨猿,将文明的世界,毁灭殆尽,把所有的智慧生灵,不分男女老幼贵贱,杀个精光!
兹夫尔人就这样灭绝了,穷凶极恶的赛亚人们,虽然经过各种灾难,终究还是在别的星球顺利繁衍了下来——作为兹夫尔人的复仇兵器的利尔德将军,当然是不可能容许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的!
这个故事,在一无所知的地球人们听来,是如此的惊心动魄,可弗利萨却在利尔德将军讲述的中途,极为失礼地打了好几个呵欠。
“我能容忍这位弗利萨的态度,”利尔德将军并没有被弗利萨激怒,他面色如常地继续说道,“毕竟,他是这个世界上杀赛亚人杀的最多的屠夫……”
弗利萨却哼了一声,道:“这些废话,关不谷屁事?不谷只是出于自己的目的,才动的手,别老是套近乎!”
古拉摇摇头,继续道:“我想呢,总觉得以前在哪里听到过兹夫尔人的……原来是行星贝吉塔上的先代住民啊……”
“所以,你们现在应该都明白了,我们,和你们一样,都是和赛亚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共同战友啊!”
“于是就想拉拢我们兄弟吗?”弗利萨狠狠瞪了一眼利尔德将军,揶揄道,“没想到所谓的突变体机器人,竟然能够思考到这种地步……不谷是很难想象这种用机油浇灌出来的人工情商呢!”
“有一个问题。”古拉沉吟少许,又发问道,“你刚才的叙述中,提到兹夫尔人是被赛亚人灭亡的,那么,既然兹夫尔人都灭亡了,你这个突变体机器人,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
古拉这番话,却让一直都淡定自若的利尔德,紧锁起了眉头——难道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他来说,是一件非常忌讳的事情吗?
“对了,你之前提到的制造者缪博士……难道说,他是兹夫尔人中的幸存者?死里逃生之后,就制造了你这个突变体机器人来报仇?”弗利萨眼睛一亮,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叫道,“叫那个缪博士出来和我们对话!你只是个下仆,没有对话的资格!”
“缪博士他确实是我的制造者……可他并不是兹夫尔人……”利尔德将军摇摇头,道,“兹夫尔人就灭绝了,这是经得起任何角度解读的事实,没有一个兹夫尔人从当年赛亚人的大屠杀中幸存……”
利尔德将军的回答,在弗利萨和古拉听来,是如此不可思议:并非兹夫尔人出身的缪博士,制造了一个突变体机器人,目的却是为了兹夫尔人报仇——这其中的因果,是违反一般逻辑的。
“我建议你们不要探听我们的底细,那对你们没有好处,对于消灭赛亚人这件事,也没有任何帮助。”如同被触碰到了逆鳞,利尔德将军的态度变得更加恶劣,“你们只要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作出正确的判断就可以了。”
“的确,我们现在应该要考虑的,仅仅只是一件事——怎样才能从你们攻打赛亚人这件事中,实现利益最大化……”古拉淡淡地说道,“我之前说过,这个宇宙的至高法则,就是弱肉强食,这也就意味着,要想更好的活下去,只有把自己变成最强的那一个,或者依附最强的那一个……”
弗利萨耸了耸肩,道:“哼哼,虽然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能把趋炎附势这种事情,如此冠冕堂皇地说出来的古拉兄长,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