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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士大夫,一定要有良好的自我修养,读书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每一个担任大明朝官职的读书人,都是在经历着其中治国的阶段。
浩然正气,不畏强权,大明士大夫是高尚拥有节操的,平日里顶多收些个冰敬碳敬,所谓的什么行贿受贿,听都没听说过,那些舞刀弄枪的武夫们想要压倒头上,门都没有,即使对面是皇权,为了出名,不,是为了正义,冒着廷杖的大棒,也要争上一争。
兵部尚书张颜现如今就在发挥着大明士所具有的传统美德,为了大明的传统,为了圣人口中的尧舜禹盛世重现,一定要阻止皇帝把蒸蒸日上的大明朝带到弯上去。
“知足吧,皇上原先都打算废了兵部的。”申时行叹息了一声劝道。
“阁老就这么允许皇上胡来?”张颜问道:“这是要将我等至于何地?!”
你要是硬是倔着和皇帝对着干,估计就真的没地方安置了。申时行心中想到。
他是有名的老好人不错,但这不代表他是傻,相反,人老成精,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如今的皇帝万历心中到底是如何所想,要不是顾忌反弹,真的有可能把兵部给直接撤了也说不定。现在就等于是塞进去两个主官,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不就相当于是兵部多了两个侍郎吗?用得着这么较真?”
“申阁老,这可不是单纯的多出两个侍郎的事,这是,这是……”
“这是瞧不起武将,不想和他们一起共事的大事,是不?”申时行冷笑道。“老夫不知道你们想什么,觉得我大明一直是以驭武,现在武将爬上来了,就一个个打了鸡血似得,接受不了了?”
张颜老脸憋得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没错,说什么圣人之道,国家法都是虚的,说到底,就是一直认为大明以驭武是理所当然的士大夫们,接受不了武将们突然能够插手到他们的系统中这件事。
“谁告诉你我大明是贵武贱的了?别忘了,要不是英宗之事,我大明的武将勋贵,比起人起来,丝毫不差。”申时行冷着眼提醒道。
“那是开国之初,我大明用兵繁多。”张颜说道。
“现如今比开国的时候用兵少吗?打个仗,兵部连最基本的后勤都做不好,要皇上怎么信得过兵部?不仅仅是皇上,就是老夫,也恨不得把兵部给直接撤了。”申时行训斥道。
身为内阁辅,除了至高无上的皇帝之外,朝廷行政的最主要的决策者,要不是站在人的立场上,他申时行早就想把六部官员给洗了个遍了,各个衙门的人倒是不少,可惜能够主事的人却少得可怜,同样读的是圣贤书,考的是八股,他和张居正这样的都成了人精,不知道这帮人为何一个二个都变成般无用的傻了。
现在好歹是他当内阁辅的任期之内啊,人哪个不爱名?他怎么可能不想让以后的人提起他申时行来,都认为他是非常有能力的朝廷重臣。
即使他也明白,评价一个时代的好坏,往往都是把荣耀的光环归于皇帝的,但君明臣贤,二者相宜的美名,他也是想要的啊。
可惜满朝都是猪队友啊,皇帝是励精图治的皇帝,满朝的大臣却都是顽固不化的老股东,不仅是和皇帝,和他这个内阁都一点默契都没有,只要不和礼制,不和传统,和他们的想法不同,不管是否是有好处,就两个字,反对。然后就屁颠屁颠的死谏,跪着等着皇帝让人提着棍打廷杖,末了在一副为了朝廷社稷的神色下,被抬回家,受到未成年的小士的崇拜。
除了这些事之外,其他什么都不会做,衙门里的工作,只能靠再聘请的师爷幕僚才能够完成,这样的官员,要来何用?要是六部所有人都这样,以后内阁还能不能和六部一起快乐的玩耍了?
“皇上送了一份倭国的消息给内阁,老夫已经让人送到兵部去了一份,你看过觉得如何?”张颜不说话,申时行将话题转到公事上。
倭国的消息?倭国有什么消息,天晓得啊,张颜语塞,他一直在为兵部改组的事情而和皇帝针对斗气,内阁什么时候给他的消息,他可连看都没看,现在申时行问起来,除了尴尬之外还能如何。
“海外小国,能有什么大事,比得上朝廷社稷重要。”憋了半天,张颜说道。
老夫真的想用笏板一巴掌把你个老混蛋给拍死,那玩意象牙的,洁白如玉,又坚硬如石,又是可以随机带到朝堂上的物,实在是大明人打架斗殴必备之物啊。
申时行强忍着自己想要对同僚大打出手的冲动,怒斥道:“胡闹,大明每年从倭国获利五万两白银有余,与我大明财政息息相关,到你这就成了海外小国无大事了!”
读书人岂能满嘴都是银钱利益?张颜不满道,高贵的士大夫们时不屑于谈论这些低俗的东西的。
不考虑这些,你们俸禄发什么?吃什么?哪来钱搞什么冰敬碳敬的!申时行鄙视地看着这个自己往日还觉得不错的同僚,一瞬间感受到智商压制对方所带来的优越感。
“倭国如今对我大明不甚友好,甚至有对我大明用兵的迹象,皇上既然说了兵部是国防之部,就要为我大明国防而上心,倘若倭国开战,我大明应当用哪支兵马平定,军械粮草可足?身为兵部尚书,这些都不关心,净那些言官们搞劝谏,有什么用?”
“倭国敢触我大明天威?”张颜低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