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若是当马夫,一年能挣多少两银?”万历问道,出了宫不会用“朕”这种自称,并且即使是宫里,明朝的皇帝也并非一直都称“朕”,非官方场合用我这种自称,同样是正常,万历也免去了来回适应的麻烦。
“不知老爷说的是什么样的马夫,臣以前干过马夫,但水平不行,倘若是拉两批马的寻常马夫,一年结余八十两没有问题,至于能驾驭六匹马的马夫,一年至少要挣到五两。”田尔耕回答道。
两匹马拉得是士人才能够坐的马车,天的规格是六匹,但是现在大明还有谁在意这个,一个好的车夫能够同时驾驭多匹马,意味着能给自己身后的车上多拉多少东西,在这个需要畜力做动力的时代,这样的马夫简直就是高级司机,实在是个很有前途的职业。
“看来他这个千户,比你这个指挥同知更像锦衣卫啊。”听了田尔耕的话,万历笑着对骆思恭说道。
“臣恐慌。”骆思恭忙道。
“恐慌什么?朕知道,你们家都是刑讯高手,不擅长这个。”万历说道,骆思恭家里已经几代锦衣卫了,拿手的绝活是刑讯逼供,像田尔耕这样在外侦查,经常外出的锦衣卫自然侧重点不同。“但是也不能一点都不懂,倘若紧靠你祖上留的那一套,当道指挥同知,我估计也就是到头了,朕还打算让你过两年再进一步呢。”万历继续说道。
“臣回去定当努力。”骆思恭连忙说道,随机心里一阵惊涛骇浪,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按照大明的制,锦衣卫指挥同知之上,那就只有一个职位了,那就是锦衣卫的最高级别,锦衣卫指挥使了,听万历的意思,这是有过两年接刘守有班的意思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落在自己头上了,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
万历可不会关心自己的下属现在在想什么,刘守有当锦衣卫指挥使的时间已经够长了,自己必须要考虑下一任接班人的问题,这个骆思恭其实是一个比较好的人选,但是到底出身家庭好,没吃过什么苦,见识不够,想要让自己重用,恐怕还要历练两年。
当然,再多都是两年之后的事情了,毕竟锦衣卫和别的职务不同,过重要,万历也不确定是让他成为一个终身制的职务,一切都还在考虑中,而现在他考虑的是,身在宫中的他,若说了解民间,和这个骆思恭也差不了多少,八十两银现在在大明购买力是多少,以他的见识,还是需要好好换算一下的。
“现在干马夫这一行,待遇可不比那万般皆下的科举受的欢迎差。”赶车的田尔耕突然又补充道,却是让万历眉头一皱。
“读书人可有干这一行的?”万历问道。
“老爷说笑了,纵使再穷的读书人,也不会自贱身份去干这个的。”田尔耕虽然感到万历的语气变得不对劲,但还是恭敬地回答道。
“哦。”车中的万历简单的回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沉重的气氛让同样坐在车中的骆思恭压的几乎不敢喘气。
“回宫吧,今天哪都不去了。”不一会,扫了兴致的万历突然说道。
“是。”在前面的田尔耕虽然不知道万历哪里生气了,但估计和那帮眼高手低的士大夫有关系,果然,虽然已经到了秋天,天气凉爽了些,等马车进了宫门,下车的骆思恭整个背上的衣服依旧都已经被汗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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