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兄,最新一期的报纸你看了没?”杨阜急急忙忙的赶到荀彧的住处,将一期最新发行的路透快报放在了他的面前,表情很是惊慌失措的说道,“朝廷,朝廷竟然拒绝向我们提供粮食支援,我听说,街面上的粮价,已经开始大幅度上涨了。”
荀彧闻言,猛的抬起头来,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主公不是从汉中郡抢了不少粮食回来吗?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杨阜大手一摆,立刻展现出一副大失所望的神情,说道:“别提汉中郡的事情了!前几天苏宁已经决定,保留在汉中郡的军事占领,至少是占领汉中郡西部,控制褒斜道的入口,另外他还想在汉中郡东部屯兵,可能是为了进取荆州这个粮食产区做准备。这样一来,我们又多出了几十万张嘴,扬州去年就多了将近200万难民,刚刚被吞并的西域东部地区,因为战争并没有多少粮食出产,至今仍然需要凉州本部进行接济,如此一来,我们的粮食消耗速度,甚至超过了战争开始之前,而汉中郡缴获的粮食,尤其是那个所谓的大宝藏,虽然总体数量很可观,把州牧大人为了在汉中军招买人心,已经将其中的很多粮食,都分给了当地的老百姓,这样以来,能够运回汉阳郡的粮食,就已经不多了。”
“这——这,这是贪大求全,取死之道啊。主公怎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荀彧震惊的不知所措,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在客厅里来来回回的徘徊着,良久才停住脚步,转身问一旁的杨阜:“现在的米价已经涨到多少了?”
“粟米的价格,已经从每斗二十二钱,上涨到了每斗三十六钱,就说很快就会突破四十钱,地瓜和土豆的价格,也都已经接近每斤三十钱,至于目前已经能够在冬季储存的大白菜,更是已经飞涨到了六十钱一斤,就连菜农自家留存下来的白菜,也遭到了众人的哄抢,很多人都是丢下钱就直接抢走了白菜,只留下酷跑的菜农在那里无助。听说昨天晚上,还发生了一次翻墙盗取白菜的案件,而且据说还打伤了那户农民家的儿子,虽说那孩子保住了性命,但这件事已经惊动了苏宁,州牧大人已经派出了第五纵队的多名高管参与调查,只是目前还没有什么结果。”
荀彧听他如数家珍一般的唠叨下来。心中便已经对当前的市场趋势有了个清楚的认识,包括最后所说的盗窃案件在内,所有的迹象都表明,粮食的供应,以及蔬菜以及接下来很有可能也会涨价的肉类的供应,都可能会出现严重的问题。这是人口突然增长所导致的,短时间内,就连荀彧也想不清,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解决它。
于是他叹了一口气,又老老实实的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心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开始浮现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刚才杨阜那如数家珍的模样,逐渐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怎么会对现在市场上的价格如此的了如指掌?”
在宋代以前,士大夫们是不屑于参与到市场活动当中去的,甚至在武则天统治期间,有官员因为到长安的街市上去溜达,还遭到了非常严厉的惩处。
而根据经济发展的规律,在东汉时期,这种情况只能由有过之,而不可能更宽松。
所以,荀彧的这个询问,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带有着指责的意味,如果杨阜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这件事情就会被上纲上线。
杨阜也不会如实相告,因为他之所以会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主要是因为他最近在大范围的收购粮食,收购粮食的目的,虽然是为了在明年春天能够对苏宁发起致命一击,但这样一件大事,他还不能够告诉荀彧,因为荀彧与他,虽然关系正在不断加深,但还没达到能够生死相托的地步,如此关系到整个家族的机密,怎么能够告诉这个临时还是外人的人呢?
而且荀彧毕竟是一位客卿,他的主要人脉,还在颍川郡,虽然他的大部分家小都已经来到了凉州居住,但这次迁居行动的背景,却是去年刚刚发生过的黄巾起义,而在那次起义当中,他们荀家,以及很多隐川郡的世家大族,都遭到了巨大的损失,虽然人员可以轻松的淘汰,当然包括土地在内的重要家业,却只能被他们抛弃。
这就意味着,荀彧的家族在凉州,基本上算不上财雄势大,虽然他们的名气,远远超过了本地的很多家族,但没有足够的实力,就不会被人太看上眼,最多也就会被别人蹭一下名气,当一回被利用的工具,可这样的生活,对于曾经高高在上的他们,无疑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整个荀家上下,都没有几个人能够开心的生活,这种压抑的氛围,也促使的荀彧想要做出改变,好在,他的性格已经基本定型。并不会因为外界环境的影响,而做出过激的判断。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会做出大胆的假设,只听他轻轻咳嗽一声,用质问的语气对杨阜说道:“你,不会是在囤积粮食吧?”
杨阜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旅游还没有憋到出来,就已经被对方看出了破绽。如此聪明睿智的荀彧,还真是自己应该拉拢的好的目标,然而目前的他,却依旧对苏宁忠心耿耿,至少从刚才的举动来看,他对于苏宁的事情,大多还都保持着极密切的关注,这一点对于很多正在从苏宁那里领取俸禄的人来说,都不一定是能轻松做到的事情,而他荀彧荀文若,正如同一位来自古代的君子那样,时刻谨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