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西门重遂跑了?”
北司四贵的三贵都在面前,只有神策右军中尉西门重遂不见踪影,这让李晔感到很受伤。
按照原来的计划,西门重遂将会被当成吉祥物供起来,以安抚各地宦官的情绪。
但谁也没有想到,这家伙看情况不对,居然从密道溜出了长安。
李晔的嘴角抽搐了几下,说道:“挖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出来。”
北司的实权人物已经交出权柄,再控制住神策军的家眷,在外面的杨复恭就是条死鱼。
可这样一来,南衙的宰相就没人压制了,对这些世家子弟,李晔更不敢掉以轻心。
“去延英殿吧!”
对于宫中的宦官,李晔能够一手压制,但是对世家就难多了,因为他们不是用刀子就能解决的。
李晔刚刚站起来,四个抬歩辇的宦官立刻凑到身旁,为首的那人谄笑道:“大家请上坐。”
“滚,顺便把这些东西扔掉,朕没有闲功夫。”
抬歩辇的人是经过训练的,坐在上面根本感不到一丝的摇晃。速度吗就谈不上了,5迈都是高估。
这让准备励精图治的李晔很不耐烦,他快步的走到门外,跳上了杨普准备的战马。
“兔崽子,挂了彩就去养伤,裹得跟粽子似的,还在爷爷面前晃,准备连升sān_jí啊!”李晔没好气的说道。
30人的卫队就剩下9个,其余的都被装入尸袋,这让李晔感到心如刀割。
这些可都是他看重的种子,未来的将帅,结果就默默无闻的死在一道拒马后面。
虽然他努力的驱赶那种痛楚,但是看到杨普时,眼泪还是滴滴滚落。
“兔崽子,你怎么带的兵,那是爷爷的学生啊!”李晔在咆哮。
压抑了整整一天,他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无论如何都忍不住了。
杨普无声的抽泣着,好一阵子才说道:“齐念也死了。”
李晔吼道:“那混蛋就不是个好兵,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给别人一条生路,别人会给他一条生路吗?”
杨普小声道:“圣人,死者为大,是不是?”
李晔把手一摆,说道:“功劳是功劳,过失是过失,放过齐念是对其他人的不尊重。生前记大过一次,别的按照章程来办。”
杨普道:“职下代齐念谢圣上恩典。”
李晔没好气的说道:“还能不能骑马?不行就让那些宦官把你送回军营,别在这里死撑着。”
杨普连忙摆了个彪悍的造型说道:“圣人,职下现在还能杀个七进七出呢!”
“呸!”李晔淬了一口道:“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现在不用你小子冲阵。跟爷爷去延英殿,哪儿才是真正的战场。”
说完,他翻身跳上坐骑,用马鞭轻轻抽了一下。
“咴咴!”
战马不满的叫一声,随即向前跑去。
身后,9名骑兵紧紧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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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英殿内早已经乱成一片,只是维持秩序的当值御史却不见踪影,只不知道躲到那个旮旯生闷气去了。
大臣们没有了管束,立刻分成几个群体,悄悄的议论起来。
“听说圣人已经进宫了,这可如何是好?”
“北司那边刚刚乱了一阵,是不是要对圣人不利啊!”
“这可如何是好,是不是应该派人过去看看。”
“还看什么看,不如回去召集奴仆,与北司的宦官斗个鱼死网破。”
“就是,咱们应该……。”
听那些议论越来越出格,一直闭目养神的杜让能喝道:“诸君慎言,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殿内的气氛在一瞬间就归于沉寂,所有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他的身上。
“哼!”张濬第一个开口了,只是他的语气满是不屑。
“杜公,某等再坐以待毙,恐怕又要上演甘露之变了。当务之急是保证圣上的安全,某等应该召集人手杀向大明宫。”
“胡闹!”
看周围的朝臣蠢蠢欲动,杜让能大喝了一声,他的眼睛往左右扫视了一圈,说道:“今日之变,起因是新昌坊的逆贼。根据线报,他们与朝中的某些人有相当的勾结。”
话到这儿,杜让能的眼睛转向崔昭纬,冷笑着说道:“崔公,不知某说得对不对?”
崔昭纬轻轻一笑道:“哦,原来还有此等事,崔某一向孤陋寡闻,实在不知啊!”
杜让能笑道:“崔公过谦了,谁不知道你与王行瑜交好,朝中有什么消息立刻就会传过去,今日的事情恐怕也不例外吧!”
崔昭纬淡淡的说道:“朝中宦官专权,某不想被其所制,只能结交强藩,这有什么不对的?”
杜让能冷冷说道:“结交强藩确实没有不对之处,但是勾结宦官在京中作祟,又是什么罪过?”
崔昭纬冷笑道:“杜公手中可有证据,如果没有,难道要含血喷人吗?”
杜让能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新昌坊已经在巡警局的控制之下,如今连地道中的尸体也以找到。只要按图索骥,真相很快就大白于天下。到时候,崔家可就身败名裂了。”
“无稽之谈,崔家与此事无关。”
崔昭纬说的坚决,但心中却惴惴不安,毕竟今天的事,是崔家为首挑起来的。
他们并没有想到,皇帝的反应是这样的大,居然带着兵马包围了新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