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衣!”店老板的眼珠子乱转着:“寿衣,是我做的啊!”说到这里人也慢慢地放松下来“你知道的,这白事店我都看了十多年了,打寿衣那都是小事,无论是男是妇是老是少,甚至上看一眼,就能够打出合身的寿衣来!”
“你说这寿衣是你打的?”杜芳上前,差点将寿衣塞到了店老板的脸上。/40/40386/
“没错,没错!是我打的!”
杜芳将衣袖翻了过来,指着上面泥黄色的“郑宏”二字问道:“那这又是怎么回事?我爸爸姓胡,什么时候变成姓郑的了……”
“这个,这个……”店老板开始擦汗“这个……兴许是写错了,笔误,笔误难免嘛!”
杜芳见店老板还狡辩,直接将寿衣糊在了他的脸上:“好好闻闻,给我好好闻闻,这寿衣里有什么味道!”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寿衣收回,拧住店老板的耳朵叫道:“闻到了吗?尸臭,是尸臭!我爸爸还没有死呢,也没有穿过这件丧衣,你告诉我,哪里来的尸臭啊?”
“这个,这个!”店老板继续狡辩:“可能是发霉了……你知道的,衣服放得久了,就有味道……”
“看来你是不准备好好聊天了!”杜芳冲身后喊道:“玉林哥,你过来!”
严玉林机械地走了过来。
杜芳指着严玉林道:“你还认识他吗?”
店老板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他——他是那来帮你试衣服的那一位……”
“你看看他,与上次你见到有什么不一样……”
“不,不记得了!”
杜芳柳眉倒竖,从皮靴里将尖刀抽了出来,指着店老板喝道:“不记得了就好好记记!”
店老板吓得脸色苍白,带刀上门,这是有备而来啊!他被逼仔仔细细地将严玉林打量了一遍道:“这位先生,这位先生的脸比上一次要苍白一些,身体也要瘦一些,身上有一股怪味,好像很多天没有洗过澡了……”
杜芳喝斥道:“还有呢?”
“还有,还有……”店老板迟疑地说道:“还有就是,上一次见这位先生的时候,他的话有点多,这一次……他好像不怎么说话了……”
杜芳听到这里,火气上涌,一巴掌将店老板扇倒在地,指着严玉林冲他道:“你说玉林哥怎么不说话了,他死了要怎么说话啊,他就是因为试了这件寿衣,回去没有多久就死了!这件事我有责任,我不应该让他试寿衣,你比我罪加一等,寿衣就是你这里出的!……”
“我赔了十五万给他家的孤儿寡母,玉林哥才原谅我,你,估计得赔出自己的性命才行!……”
店老板听到这里混身一哆嗦,看向严玉林时,只见严玉林一把将自己的左眼球给抠了下来,将眼球上沾的划叶剔除了,重新塞回了眼眶里,嘴里嗬嗬有声,冲着店老板喷出一口浊气来,那恶臭味道,差点将店老板薰得翻了白眼。
我和方圆等人也赶紧捂住了鼻子。
眼前的场景实在是太震撼了,店老板站立不稳一跤跌倒在地:“这这这……他真的已经去世了……?”
杜芳将店老板从地上拉起来道:“你要是不信,去拉拉他的手,去摸摸他的脸,前提是他不咬你的话!”
店老板触电一般收回手道:“不必了,不必了!”活人与死人身上的气息是不一样的,活人有生气,死人有阴气,这种气场是任何化妆术都遮掩不了的,店老板也许一时看不出来,经杜芳一提醒,还能感应不到么?
店老板往后缩去,很快就缩到了柜台边上:“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啊,我只是个卖寿衣的,鬼鬼神神的事情也不懂,别为难我啊……”
“老板你可真会说话!”我适时地走上前道:“严先生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是因为穿了你店里的寿衣而死的!如果这寿衣是你做的也变罢了!”我直视着店老板,一字一字地说道:“但是这寿衣来路不正,是从死人身上扒来的……”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店老板冲口而出,很快他就意识到失口,捂住了嘴。
我皱着眉头说道:“老板,你帮人销赃是不对,但是罪过并不大,如果你配合的话,说不定什么事情也没有,如果你还是对我们遮掩隐瞒,浪费我时间的话,我们就不陪你玩了,让这位严先生陪着你……”
“别别别别!”店老板赶紧摆手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你们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点头道:“第一个问题是,你做赃活有多久了?”
“四五年了,对,是五年,你知道的,现在的人啊,越活越长,咱们这一行不好做,勉强也就糊个口,想要挣得多点就只能走歪门邪路了!……”店老板告诉我:“五年前的一天下午,白事铺里走进来了一男一女,男的背着一只背包,背包里鼓鼓囊囊的,神秘兮兮地问我收不收东西,我闲的没事,顺口就问道‘什么东西啊!’男的取下背包,拉开拉链,亮出了满满一背包的寿衣,冲我说道‘张先生我也不瞒你,这些寿衣,都是从新死之人身上拔下来的,穿了一身,还没有下水呢,一共是十五件,五百块钱,怎么样?’”
因为是做这一行的嘛,店老板下意识地就取了一件寿衣来看,还别说,做工用料,都是上乘的,转手卖个五六百不成问题!
他原本想着不管怎么样,死人的东西不能收,不吉利,但是脑子里这么一算帐,顿时就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