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高的哥哥很是气愤,指着冯高的遗像斥道:“我说兄弟,别人不敢说你,我这个做哥哥的可敢,你活着的时候是啥操行我也就不说了,如今死了总得消停一点了吧!,好生地入土为安好不好?”
冯高的哥哥将话说完,一手拿着一根筷子,直直地插在了碗里。/40/40386/
这一下筷子总算是插稳了。
大家都在心里称赞说还是冯哥霸气,就听咚地一声,冯高的哥哥从侧门出来时一下撞在了门上。
寻常人撞在门上顶多也就是额头肿个大包而已,冯高的哥哥撞得特别的凶,人当时就昏了过去,被送去了小诊所医治。
这一下没有人敢出头了,各自默默无言地做着自己的事,胆子小的帮闲,大白天的都得时时刻刻有人结伴,不然就腿肚子转筋,走不动道儿。
按说,既然害怕不去帮忙就行了,其实不然,这边的丧事,讲究个善始善终,也就是说,你既然来帮忙了,就得帮到送棺上山为止,不然的话会于自己是很不利的,就像是别人请客吃饭,你夹了一筷子菜觉得不好吃甩手而一样,主人家会记恨你的。
不过,被活人记恨没有什么,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嘛,但是如果被死人记恨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因为如此,没有人敢冒然离开。
好容易等到三天期满,该送尸上山了,裹棺的龙纹布往上一披,十六名抬棺人大喝一起,准备起棺,却发现无论如何也起不来,一个个正及壮年的男子憋得脸红脖子粗,棺木仍旧纹丝不动。
仿佛那不是棺木,而是棺木大小的磐石。
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才经人介绍找来了义庄。
事实上,这事儿本来应该冯高的哥哥来做的,做为大舅子的秃头,毕竟是隔了一层的,但冯高的大哥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再说了,他认定他撞的那一下就是冯高所为,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他心中气愤,想出去透透气,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见冯高的影子站在门边上,他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因此也没有怎么在意,谁知道走到门口的时候,冯高突然用力地一拉门,那门便撞上了他的额头……
他心中气愤难平,连接下来的丧礼都不准备参加了,更何况是找人帮忙。
秃头说到这里,犹疑着问道:“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陈师傅,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收费哈?”
看秃头这奸诈的表情,还准备货比三家呢,岑城的赶尸匠也没有几个,我还真不怕他找别人,不过,为了拿下这活人,我还是准备给给予适当的优惠。
“这个么!”我摸着下巴道:“对于医生和老师,我们一向是很敬重的,一个是培养人才,一个是救死扶伤,是咱们社会稳定的基石啊,因此,在收费上面,我们是很优惠的!”
将这话重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嗯嗯嗯,这官腔打得还可以!
秃头连连点头,竖起大拇指道:“小兄弟,或不,小师傅,如今这世道,像你这样明事理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啊!”
“那这样吧”我斟酌着道:“六千,怎么样!”
对于这个价格,秃头也相当的满意,当即就成行了,我和方圆回房收拾东西,秃头去发动车子。
一边往帆布包里捡法器,方圆问道:“师兄,往常咱们不是这么收费的话,不都是一万起价的嘛,这一回怎么这么便宜啊?”
我将最后一件法器往包里一放道:“刚刚不是说的吗?对于老师和医生,我们给予特别的优惠!”
方圆嘟着小嘴说道:“我感觉那不像是你的真心话哈!”
“好吧,那我说是同情好不好,人家脑袋秃的都没有几根头发了,咱们还怎么好意思多收费啊,你说是不是!”
方圆一脸认真地看着我道:“我感觉这也不像是你的真心话!”
我一边往楼下走,撇嘴说道:“我喜欢,行了吧!”
“哦!”方圆倒不说话了。
我心说早知道三个字就可以打发掉方圆,我说那么多干嘛啊!
秃头开的是一辆老式的吉普车,除了喇叭不响之外车上无一处不响,哦,不对,新换的喇叭也响,穿行了一条曲曲折折的山路,终于来到了冯高家,我还没有走到门口呢,冯高的两个儿子就在我的面前跪了下来。
这个在这边的风俗叫见礼,一般是乡村才有,城里已经不兴这一套了,而且是一般晚辈跪拜,因为晚辈跪拜你将他扶起来也就行了,如果是长辈,你得以跪拜谢礼,话说老子是来赶尸的,平白无故给人叩头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才将两个小男孩扶起,一旁的中年人便给了我一个红包,这边无论是红白喜事,都有给来帮忙的送红包的习惯,事实上,我不大喜欢收红包的,这会让人有一种受贿的感觉,不过别人给的也不能不要,我收了红包,顺手一摸,还挺厚的。收进怀里,随着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往里走去。
一边往屋里走,秃头大舅子也将麻布取了下来,往头上一披,将秃头遮住了,人倒好看了几分。
走进堂屋的时候,那些吹哀乐的都停了下来,堂屋里一边摆着棺木,一边座着吹奏哀乐的师傅,中间的空隙是供亲人人吊唁之用,不过说实话,就这么日日夜夜对着棺材吹奏那几首简单的调子,将死人吵醒来也不奇怪。
因为堂屋窄,我们挤进去的时候,那些吹哀乐的不得不退出去。
站在棺材前,我感觉到了一缕阴寒之气,以我这半年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