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过了多少年,他那双眸子依旧清亮好看,她搜遍所有记忆,他长高了,变成熟了,但那双眼睛还和记忆里的一样。她终于开口说:“我不是故意的。”然后就丢下全家桶,抱着他,在他怀里呜哇大哭起来。
像是一个受了很大很大委屈的孩子,抱着她的珞宁肆无忌惮的哭,也不管这里是大街了。
这一哭是必要的,自从一个月前,她和于欣在珞氏集团天台上,于欣把整件事情的真相都告诉她之后,有些事情,一直被压在她心底。她不哭也不闹,但是今天终于忍不住了,所有的委屈在她的心里翻江倒海,冲破了她的防御线。化作眼泪,化作怨气统统的发泄了出来。
哭吧!哭吧!
珞宁纤长的指抚摸夕林的发,指尖穿梭在她的发丝间,安慰她的时候,他的眸子也是红的……
幸亏是后半夜,街上的人不多,虽然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因为姑娘哭的声音大,忍不住多看两眼,但也仅是两眼便走了。
因为那个被她抱着长相好看的男子,不知道有多心疼她……
她哭够了,他背着她走得时候,试探性的问她:“我们回家?”
是“我们”我们一起的家。而不是“我送你回家”分开了这么久,他真的很想很想有她在身边的日子。
她趴在他身上“嗯”了一声,随后补充了句:“但我不要和你一起睡。”他搂紧了他的脖子小声说:“因为你现在还不能接受我。所以我不逼你。”
夜色微凉,但心却暖。珞夕林自身带着一种魔力,她的一句话,便可以让珞宁丢盔弃甲,就连放下自尊的沦陷都不觉得是件丢人的事儿。
乖巧装够了,夕林终于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貌似他刚才还嫌她脏来着?
所以,向来不肯吃亏的珞夕林决定要向仇人展开报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眼下手上是干净没有油了,但是怀里还有一大桶鸡翅呢,于是乎,珞夕林嘴角勾起一丝坏笑,用手在鸡翅上抹了抹,等感觉油量够了,就抹在珞宁脸上。
“啊!”珞宁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被珞夕林袭击了,刚才还觉得她乖呢,不到一会儿本性就露出来了。装的斥她:“珞夕林!”
“嘻嘻。”她笑,“叫你嫌弃我!还有呢。”要是实打实的闹起来,珞夕林真的一点都不嫌脏,她在自己嘴里抹了一把唾沫,抹到珞宁脸上美其名曰:“我忘了油和水能不能溶解,就用你的脸来做实验了。”
珞宁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一脸油一脸……什么?
珞宁问她:“后面这凉凉的是什么?”
她哈哈大笑,笑够了才告诉他:“本小姐的唾沫!”
某男头顶一群乌鸦鸦飞过……
路口听着他那辆招摇的迈巴赫,他放她下来,帮她打开车门的时候,她回头瞪了她一眼,毫不避讳骂他:“骚包。”
他委屈了:“这不骚包,黑色了已经。”
她像是被天外飞来的锤头打了一闷棍一样,垂下头:“好吧,你厉害,你说了算。”
关门的那一刹那,珞宁突然抬头看到不远处草坪里躲着狗仔队,他唇角勾起,没有理会,打开前面车门,坐进去。
“安全带系上。”他对夕林说。
“哦。”夕林把全家桶放到一边,然后去扯安全带,结果弄了好久都弄不好,最后终于恼了,对前面的人开口:“我不会,你帮我系一下吧。”
珞宁叹了口气,其实他早在观后镜里观察她半天了,车里虽然没开灯,但车子停靠的地方正好是灯光下,里面有什么可以看到清楚,他说她:“你真是越来越懒了。”
转身帮她系的时候才发现,安全带扣子上全部都是油,滑滑的能系上才怪了呢。
两人头挨着头,她的头却低下来,慢慢的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快回家吧。”
“好。”他看着她一脸宠溺。系好,要坐会座位上的时候,却被夕林搂住脖子,她趴在他的肩膀上,似困未困的开口:“珞宁,我跟你提个条件。”
“你说。”珞宁的声音温温的,由她抱着。
“给我买只熊吧,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想抱着。”
“好,明天就买。”
“嗯。”
“把我放开,我开车咱们回家。”
“嗯。”
再一次回到半山别墅,一切的味道、场景都是熟悉的。夕林站在客厅中央,怀里还抱着她从快餐店里买来的全家桶。如果忽略她脚下那双高跟鞋不算的话,那此刻她的模样,就像一个仍处在青春期里的小姑娘。
她站在客厅里来回张望,珞宁只能宠溺的摇摇头,像个刚把孩子接回来的家长,换了拖鞋,把车钥匙丢在玻璃茶几上,随口说道:“来,姑娘,我领你到客房去。”
是第一次来吗?
已经不是了。但她还是乖乖的点头,抱着全家桶跟在珞宁身后。因为珞夕林的脑子一到晚上休息时间就自动开启反应迟钝模式。现在她急需要休息。主卧在二楼,旁边有一间是客卧,珞宁推开客卧的门,打开灯。
家里所有的装修模式都是以简约为主的,这间也不例外。一张双人床,蓝色和白色相间的格子床单,床头按了一排不规则形状的书架。上面零零散散的放着几本书。床头左右各放着有数学几何形状的白色矮柜,柜上放着灯。床的正北面有一扇半圆形的窗户。两端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