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庚坤本以为拉拢来洪家便可稳操胜券,却不料局势陡然变得不明朗起来。在洪城,在此时,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会议上投票的问题了.....
方志看着有些阴狠的曹庚坤,已经可以确定结果的他却也不想多说什么;他双手交叉置于腹前,点头示意一直把玩着木牌的宁大公子:“宁大,该结束了。”
宁大公子一直微低着头不动,听到方志的话,皱着额头抬起眉眼瞄了一眼四周神色各异的人,最终,视线在曹、洪、方三人身上不断徘徊;
他也没让众人久等,宁大公子轻笑一声,似嘲似讽。他不急不许地起身,拍拍因坐久而有了褶皱的衣服,摇头轻笑,一个甩手,木牌稳稳落在碧绿的荷叶上,转身离去。
“宁家,三票。”
他那被风送来的轻飘飘的话语,却在使劲儿戳着方志的心:
“反对。”
这结果,除了少数人,或者说,某个人,均都是始料未及。
曹庚坤亦是一愣,看着发出盈盈绿光的西侧荷叶,不由得怪笑起来:“啊,啊哈哈,啊哈哈哈.......”
他好笑地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方志,抬着眉扯着嘴晃着腿得瑟离去,竟是也没开口嘲讽。
是了,还需要嘲讽么?
方志自嘲一笑。
那西侧的碧绿荷叶,便是对他最大的嘲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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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有点愁。
虽然以他方家之力并非不能剿灭红衣匪,可势必要付出一定代价;最为重要的是,他之所以两度召开管理委员会议,剿匪为明,试探在暗;
他已是意识到了些许不对。这其间夹杂的,又岂是单单匪性成瘾断材截货可以说得清的?武者的通常有着不同于常人的预感,虽然因人而异,但对于方志来说,他的预感,救了他不少次。
这次,不是个小问题......
他揉揉眉心,对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方正问道:“上报到上层管理会的文件到了没?”
方正微微摇头:“昨日虽然加急上递,但最快也要明日早晨才能送到。”
“嗯,也罢,不急于这一时。”方正揉揉眉心,转身踱步走向书房:“也不知道上层管理会是否会出手援助.....哎......”
“怎么,方老弟,这就对我们失去信心了?”唰地一声,一位灰衣老者从屋檐掠过,稳稳立在后院石桌旁:“哈哈哈,老夫来得不算迟吧?”
“秋老!!!”方志听到动静,猛地转身,却见多年前有过烟火之情的白发老人正笑眯眯看着自己:“秋老,您怎么来了?!”
秋刀鱼,江东省秋家护法,武宗高级,管理委员会成员之一。
只见他哈哈一笑,迈步上前,将方正昨晚上报的信纸拿出来,放在方志手心里,轻轻一压,那浑浊的老眼看着一脸感激的方志,笑得意味深长:“听闻你这方家新收了一批甜草,可治我那口咸之疾,老夫便私自溜来治病咯......”
一切尽在不言中。
方志不禁有些感概。多年前林中搭救的一位老者,竟成为了如今他方家最强力的支援;助人者,助己也......
在这最高战力只有武士的洪城,无论他有多心悸,他方家这次,着实稳了。
便是他曹家有歪心思又如何?!
有了歪心思当如何?
自然是顺着心意来!
曹庚坤哼着小曲,搂着新纳的妾,晃悠着走回曹宅内院,趾高气昂:“娟儿(请连读),给你说,你是没瞅见,那方志猪肝一般的脸,哎哟喂,可笑死本公子了......”
“不是我吹,就凭你相公这一身实力,在这犄角旮旯的洪城横着走都没问题,而且...”
“哦......?而且什么?”
听到这熟悉的沙哑声,正得意的曹庚坤突然一惊,猛地站直收回搭在娟儿腰间的手,循声望去,只见后院梨树阴影中,一袭黑袍负手而立。
曹庚坤一惊,正要行礼,却被黑袍拦住;他看了一眼曹庚坤身边的女人,一个挥手将其甩出院外:“你老实在家待着,别大意;我去方家走一遭。”
曹庚坤看也不看被扔出去的女人,整个人有点懵:“方家...?您要去灭门?”
“呵,灭门?你当你过家家呢?”黑袍被气笑了:“老夫只是去替你看看那方家的隐藏实力。”
“哦...哦哦哦...”一直嚣张的曹庚坤突然就怂得像个鹌鹑:“那您什么时候去?”
黑袍抬头看了眼擦黑的天,砸吧砸吧嘴:“去,准备一桌好菜,吃完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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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穷乡僻壤就不能期待有啥好吃的。”黑袍抹了抹油亮的嘴,摇了摇头,起身离去。
曹庚坤看着一桌子干干净净的盘子,欲哭无泪。
每次都是这样......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曹庚坤怎么想黑袍才懒得管。他提起纵身而起,借着黑夜的掩护,在鳞次栉比的屋檐上几个闪跃,来到了方家临近。他寻了一颗硕大的梨树猫着,蜷着身体运转起功法,双目扫射着不远处的方家,顺手捞了颗梨子吃。
咔嚓一口,汁水四溅。
咦?竟然比曹家的甜...咔嚓咔嚓两下啃完,再次无比娴熟地伸手一捞,两颗梨子掉入怀中。
正当他再度举起梨子之时,却被人轻轻拍了肩膀。他猛地向左扭头,只见身侧的一条小树枝上不知何时,竟也盘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他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