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什么人都有!”官员感慨了一声,“这种人就是喜欢闹事!”
赶车的车夫闻言,问道:“大人,我们要不要管管?”
“管什么?嘴碎又不犯律法!”官员摇了摇头,说道:“走吧……”
话未说完,便听一声巨响,官员掀开帘子望去,却见路边的彩棚突然倒了下来,棚顶压的砖石也跟着彩棚上挂的彩绸雨布稀里哗啦的掉了下去。
一阵混乱之后,方才说话的闲汉从乱七八糟的彩绸、砖石中爬了出来,身上脸上沾了不少尘土与泥水,脑袋上还顶着砖石屑,看起来狼狈的很。
“怎么架的彩棚?”闲汉晃了晃粗壮的胳膊朝彩棚老板龇牙咧嘴,怒骂了一句,眼见老板唯唯诺诺的样子,突地没了兴致转而看向对面正在分发镇邪符的钦天监监生。
“喂!”闲汉喊了一声大步走了过去,将手上的香囊“啪”一声拍在了桌子上,“还镇邪?我呸!招祸还差不多!我好好的站着,却被彩棚砸了,你们这是什么破玩意儿?”
“没事找事!”监生哼了一声,懒得理会他,继续分发香囊。
闲汉被接连甩脸,似乎不高兴了,伸手一把揪着那监生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说吧!该赔几个钱给我?”
这是摆明了讹钱吧!监生脸色涨得通红,正要开口怒骂,忽听身后有女子声音传来:“你看看自己的香囊!”
闲汉愣了一愣,看向说话的人,但见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便不以为意的翻了翻眼皮,道了一句“莫要多管闲事”,一副懒得理会她的样子。
“这不是闲事。”女孩子走了过来,伸手,众人只见她轻飘飘的似是随意一抬手,就将监生从那闲汉手边拉了过来,便以为那闲汉根本没用力。
闲汉却心知自己手里的劲道,方才胳膊突然一软,就这么松了开来。
这女的看起来不好惹啊!他斜了斜眼,手里一边拆着香囊,口中一边问道:“你谁啊……咦?”
一声惊“咦”声,众人只见那闲汉脸色大变,解开香囊猛地倒了倒,竟倒出了一撮灰。
刚刚还见到的符纸怎么烧成灰了?周围蓦地安静了下来。
“因为这些镇邪符是我绘的。”那女孩子说着,对那脸色变得苍白的闲汉说道,“你去看看方才自己摔倒时,后脑磕到的砖石。”
闲汉怔了一怔,转身走向那一堆还来不及收拾的乱七八糟的砖石彩棚,不过片刻便从中捡起一块青砖,而后愣住了。
这块砖石四四方方,棱角分明唯一角缺失,再看看那闲汉头发上砖石碎屑,就知道他磕在了这一角四方角上。从其余三角上看,这块青砖石角尖锐又坚硬。
磕在这么尖锐又坚硬的角上都没事?寻常人就算侥幸不出什么大事,脑袋上也要磕出血来了吧!他什么事都没有吗?
一片死寂之后,街上蓦地哄闹开来。
“给我香囊!”
“我在前头的!”
“这是我的!”
……
监生回过神来,一边大声喊着“不要乱,排队来,一个个来!”一边迅速分发着手里的香囊。
回过神来的闲汉就要伸手去拿桌上的香囊,却被不客气的百姓轰到了一边,不得已只能讪讪的跑到最后排队去了。
车夫看的津津有味,不禁惊讶道:“老爷,这阴阳司的东西如此厉害吗?”
“那是自然。”自家老爷的声音不复先前可有可无的态度,声音中多了几分兴奋,“没听到大天师方才说符是她绘的么?大天师亲手绘的符,自然同一般人不一样,先前求雨时就见过大天师的手段了啊!”
大天师,谁是大天师?车夫怔了怔回过神来,再向方才出声的女孩子望去,却发现人已经走了。
“这可是好东西啊!”官员催促道,“快回去,这香囊挂在家里定然邪祟不侵!”
……
为争大天师亲手绘的香囊,一个插队想要抢香囊的闲汉被人揍了一顿送到了衙门里。
这一出闹剧下午就传到了不少人的耳中,有人顾不得细雨,连伞都不撑匆匆忙忙的走入天师道的一座宅院中。
“听说了吗?”进门的人大声说道,“这位大天师又做好事了!”
明明是褒扬的话里却多了几分难言的嘲讽。
“真是个活神仙啊!”他道,“度化人世苦难!”
“这是好事,你总盯着她做什么?”正在屋中翻看那本手书的《灵治异闻集》的老者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适可而止吧!”
“我就看看而已,难道活神仙还不能让人看不成?”来人一边拧着衣衫上的雨水一边不以为意的说道。
老者皱了皱眉:“原二爷,你真以为活神仙慈悲心肠不与你一般见识?”
原二爷道:“您不是说她肚量不小……”
“那也是对人对事,你在我们这里抱怨几句也就罢了,再如此的话惹到了她,这位活神仙变成恶修罗也不过是转眼间的事。”老者道,“这位活神仙要么别惹她,一旦惹到她了,你看她以往的手段,哪一次不是斩尽杀绝的?”
原二爷被吓了一跳:“不是吧!你开玩笑的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老者说着复又低下头翻看起《灵治异闻集》来,“这位大天师恃才自傲,我们若是在阴阳术的手段上胜过她,她非但不会对付你我,恐怕还会主动将位子拱手相让。若是阴谋阳谋,你别看她年纪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