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远方的寒山寺里隐隐有鼓声咚咚传来,宣告着一日即将终结。
虽然姑苏城内依然有许多地方灯火辉煌,一如白昼,又似那不夜之城。但整座东南名城依然陷入到了沉寂之中。至于城外的那大片的乡村,此刻更是早被夜色和黑暗所笼罩,除了几声犬吠虫鸣,都没了其他声息。
就在这黑夜之中,在北岗村寂静的环境里,一条人影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借着村屋墙垣的阴影不断向前。显然,这位对这村子的环境很是熟悉,虽然格外注意,但脚上却颇为不慢,只一会儿工夫,便已来到了其中一处院落跟前。
在左顾右盼了一番,确认周围无人之后,他才靠了上去,在院门上轻轻叩了三下。门内果然早有人等候着了,一听动静,便倏然开门,露出了一张娇艳的美人面庞来。
“亲亲,可想死我了。幸好你今日放出暗号来,不然我都要自己个儿摸来了。”看到面前这娇俏的身影,灰衣男子当即口里说着话儿的同时,身子已扑了过去,一把就将女子搂进了怀中。一张大嘴更是直接就往人脸上乱吻过去。
若是有村子里的其他人在旁看着,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个被男人搂入怀中肆意轻薄的女子赫然正是刚死了丈夫的庄氏夫人。而此时戴孝的她哪有半点丈夫死后的哀怨伤心,只有无尽的欲-望和欢喜,当即就和来人好一阵的亲热,随后方才重新关上了院门。
门一关上,这个男人就更忍不住了,便欲把庄氏抱起来就往里面走去。直到这时,庄氏方才如梦初醒,赶紧推了对方一把:“死鬼,怎的如此性急!我都在这儿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在男子略一怔间,她又继续道:“我今日让你前来可不是为了做这事儿的。”
“那是为了什么?”男子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还不是庄强的死又出了反复!”庄氏气哼哼地道:“白天村子里来的那几人你也都瞧见了,他们就是冲着庄强之死而来的。听他们的意思,似乎已经找到他不是那叶大友所杀的证据了。你说他们会不会疑心到我身上?”
“这怎么可能?县衙都把事情查明白了,也没现什么问题,时隔半个多月,人都已经入土了,难道他们还能查出什么东西来不成?”男子不以为意地说道:“他们不过是吓吓你罢了。怎么样,你没露出什么破绽来吧?”
“当然没有。”庄氏当即摇头:“他们还想要开棺验尸呢,却已被我拒绝了。不过我心里一直放不下,所以才想找你商议一番。要是能让他们就此罢手,便万事大吉了。你不是总吹嘘说自己在衙门里有人么,这次就瞧你的了。”
“这个……”男子不觉有些迟疑了:“我确实认得衙门里的人,但那只是县衙的。苏州知府衙门的人,却是不好说话哪。”
“那你就不想一劳永逸,和我做对长久夫妻么?”庄氏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男子:“我一个丧夫的妇道人家,一切不还得指望你了?”
被这女人拿勾魂也似的一对妙目这么一盯,又听了她这番话后,男人只觉着生出了一股豪气来。当即便点头应道:“好,我便去想想办法。”
“太好了,这才是我的依靠呢。”庄氏得了保证,顿时一喜,当即纵体入怀,与男子再次亲热起来。
男人心头之火再次被撩拨起来,也顾不上此时尚在前院,一双手已熟练地在女人身上游走起来,直摸得庄氏出了一阵勾人心魄的娇-吟来。
就在这对男女将要做出更多不堪入目的事情来时,突然那被闩上的院门便被人猛地力从外撞击。轰地一下,胳膊粗细的门闩便应声而断,大门也随之砰然被人撞了开来。
“啊……”庄氏当即出了一声尖叫,而那男子也吃了一惊,一对男女居然互相搂抱着朝后退去。而当他们看清楚院门外的情形时,脸色顿时煞白——
只见院外,居然站了二三十人,既有白日里到过村子里的那些府衙人等,亦有村子里的一众乡亲。就连村中耆老,也都在场,一个个都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满脸的愤怒和难以置信。
“乔老六,你竟干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当真是岂有此理!”村中年岁最长,又担着里正一职的老人当即一声怒斥:“你们还不给我分开了!”
直到这时,乔老六和庄氏才惊觉两人还抱在一起,赶紧分开。乔老六嗫嚅着道:“太公,你听我解释,我只是……”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里正当即打断了他的说话:“刚才这位大人来找我们说话时,我们还不信呢。现在看来,庄强之死确实并非那叶大友所为,而是你们这对狗男女!说,是不是你们的奸情被庄强撞破,这才杀了他灭口!”
“冤枉哪,太公,我只是贪恋这妇人的美色,可不敢为她杀人。”乔老六当即就叫起了屈来。
而庄氏也紧跟着说道:“奴家可不敢干出谋杀亲夫的事情来,庄强他确确实实是被叶大友所害!”
不过他们这话,却没多少村民肯信了。因为他们被当众抓破奸情,其嫌疑自然比叶大友要大得多了。不过村中里正却也是有些私心,他也不希望村里出了个杀人犯,所以便有些迟疑了起来:“你们所言确实?”
两人正欲分说,一个声音却抢先了一步:“乔太公,到了这时候你还会信他们说话么?”
两人转头望去,心里陡然就是一沉。因为此人,正是白天来村里查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