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报匆匆赶来的伯爵府老管家福伯看到大兴县衙门的这些差役居然趁着府上起火而在花园里大肆挖掘,直气得浑身哆嗦,半晌才大喝道:“快给我住手!你们当真好大的胆子,竟敢跑到我广宁伯府上撒野来了!”
随后,他又想到了什么,回头冲紧跟着自己而来,此时同样怔在了当场的家奴下人们大声吼道:“你们都瞎了?一个个还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把这些大胆狂徒都给拿下了!”
这些下人们经老管家这么一提醒,方才如梦初醒,一个个心急火燎地就冲了过去。放这些大兴县衙的人进来,还让他们在府内干出如此事情来,他们这些下人身上的罪责可着实不轻,必须拿人赎罪了。
而老管家,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惶恐之意,幸好自己来得及时,不然恐怕事情就难以收场了。但随即,他又惊恐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似笑非笑间却充满了洞悉一切的讥诮:“他是……魏国公府上的那个二公子……”一眼认出对方身份,这让福伯的心猛地一揪:“难道这事是由他主持的?”
心里的惶恐比刚才更甚,但命令已下,他也不好再改了,只能定定地站在那儿,等候着谜底的揭开。
可徐承宗的表现却又让他很是意外,面对这些凶猛扑来的伯爵府下人,他和他身边的那些个护卫只是站在一旁袖手看着,并没有动手阻拦的意思。而这位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贵气,也让久与上层人物打交道的这些伯爵府下人们不敢轻慢,只从他们身边冲过,直奔陆缜他们而去。
徐承宗依旧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并没有帮手的意思。他之前只答应了胡濙帮陆缜他们进广宁伯府而已,同时自己出于好奇进来看看究竟,至于接下来事情会怎么发展,他没有一点插手的兴趣。只是饶有兴趣地看向陆缜,看这位县令接下来会怎么做。
下人们很快就扑到了陆缜跟前,他却无半点惧色,反而上前一步,挡了一下,口中则是肃然道:“大兴县衙办差,闲杂人等速速退下!”
但他的话却根本吓不住这些心急如焚的伯爵府下人,他们立刻分出两人,狠狠地抓向他的双臂,只一下就将之控制住,并迅速按倒在地。其他人,则继续朝着还在不断掘地的林烈等人扑去,也要把他们全部拿下。
林烈一见,手中的铁锹陡然一转一送,砰地一下就把冲来的一人打了个趔趄,随即长身从已有五尺来深的土坑里跃出,反向他们迎了过去。
这些下人见对方居然还敢反抗,顿时更为恼怒。一声呐喊之下,数人便结成一个小阵朝着林烈逼来。他们在进伯爵府当护卫之前,还曾在军营里当过兵,配合着作战便是他们的天性了。
一见这情况,林烈心下一紧,但身子却挺得更直了,握紧了铁锹,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上!但有反抗,就地格杀!”老管家见徐承宗没有插手的意思,胆气便是一壮,当即下令道。
这些护卫听了这话,动作顿时就更快了一些,狠狠地就朝着林烈合围上来,虽然他们手里只是寻常棍棒,但只要真被他们打倒了,几棍下去,不死也得重伤。
深明这一点的林烈赶紧稍稍往后一退,以求避其锋芒。随即手中铁锹一扫,就把最前面的两根棍子扫得扬起,再手腕往下一压,铁锹倏然落下,拦住了攻向自己下盘的三条棍子。
这一下,他在举手间就以一敌五,挡下了五根棍子,直让徐承宗和他身边的那些个护卫眼中都是一亮:“好本事!”
但他们的叫好声才刚一落,又有两条棍子分左右扫来。虽然林烈下意识地微一侧身躲过了其中一棍,但最后一棍却还是正正地抽打在了他的左臂之上,打得他的身子陡然就是一顿。
与此同时,其他的护卫也迅速补上,棍棒如飞,雨点般朝着林烈周身各处抽劈而来,让他一时间又挨了数棍,身子更有些打颤,险险都要倒下了。
其实真论起来,林烈是不可能如此不济事的。奈何他面对的是一群长于合击的军伍好手,虽才七八人,却能发挥出十几二十人般绵绵不绝的攻势。而且,他也不光是要与这些人较技,更是为了保护背后挖掘的两人,如此便没了后退的余地,只能与之硬拼,这么一来,自然就彻底落入了下风。
连吃了数棍,林烈的身子便已不稳,这时他跛脚的弱点也已被人发现,其中一人当即蹲身朝着他脚下扫出一棍。这一下,他是彻底招架不住了,虽然勉强跳起闪过一棍,却被紧随而来的两棍打在肩头,在一顿间,又被一棍狠狠撞在胸口,身子便一软而倒。
这些护卫也是打发了性了,一见人倒,也不收手,继续挥棍欲加其身。可就在这时,一声惊呼从前方的土坑里传了出来:“这……这是什么?尸体!”
尤其是背后尸体二字,效果实在显著,让众人都是一愣——这儿可是太宗皇帝钦封的广宁伯府上,怎么可能有什么尸体呢?
不过,等众人顺着声音往坑里望去时,却惊讶地发现这居然是真的。只见这土坑内,赫然被那两名看着已成泥猴模样的差役给刨出了一具尸体模样的东西。所以说是尸体模样,是因为这东西已腐烂开来,虽然穿了衣裳,但不把它整个挖出来,是无法分辨其究竟是什么东西的。
而那老管家福伯在看到这一东西被挖出来后,整个人都跟被抽掉了魂魄般完全没了神气,在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