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寒来暑往。
北华山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静。
除了偶尔奉命下山为师父师兄跑跑腿,替百姓除除妖,其它时候便是修炼、吃饭与睡觉之间的循环往复。
有时候赵小杨也会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跟从前在赵家村差不多。
唯一有区别的,大概就是他自己吧。
“小师叔,这是师父派我送来给你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双手奉上两块被包好的馅饼,一张娃娃脸笑起来就像要把人融化了一般,“师父说这是六师伯亲手包的,馅和别人的不同,一般人吃不到。”
赵小杨笑笑,接过饼却又递了一块给他:“我吃一块就够了,另一块给你。”
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饼紧紧地握在掌中,开心地笑道:“多谢小师叔。”
看他如获至宝,没跑出几步就忍不住将饼往嘴里塞,赵小杨不禁笑着摇摇头。
这个方夏意,还是老爱唬人,明明全都是一样的饼,他非要说出些花样来骗骗那个傻孩子。
不过看那少年的模样,倒有些像当初的方夏意,一样的爱吃,一样的爱笑。
少年名叫冬意,自小无姓,这名字是方夏意取的。
大概半年前赵小杨和方夏意路过一个村庄,碰巧遇上快要饿死的孤儿,便带了他回北华山,方夏意征得师父同意后收他为徒,给一直只有小名的他取了名字。
这也是方夏意唯一的徒弟。
吃完了饼,赵小杨又一个人继续修炼。
与刚入门的时候不同,现在的他们学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自己的造化,毕竟每个人所能领悟的东西都不一样,所以也就没必要再在一起修行了,还能把那些说话闲聊的时间省下来。
丹田内两股莫名的气流总是互相排斥,赵小杨微微蹙起了眉:“七辰,我感觉还是有问题,御水诀和天玄道真章,好像一直都水火不容,我再怎么努力也没法将二者融会贯通。”
柳七辰道:“实在不行就算了吧,只能分开修炼,毕竟之前也从没有人同时修炼过这两种道法。”
“可是,我总觉得,应该能融合的,而且,分开修炼,也没有进展。”
赵小杨低叹了口气:“大师兄说至少得有陆玄心陆师兄那样的道行,才能在北疆雪域全身而退,可我如今连天玄道真章的玄道都突不破,道行远远不如大师兄和三师兄,又怎能和陆师兄比?”
“别急,你才入门四年,那位陆师兄可是修行了整整十八年,自然是不能跟他比的,你想想三年前的宋玉筝,他十几年的道行不也被你这个未满一年的新人打败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比陆玄心还要强。”
看着手中的剑,赵小杨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此刻的断魂剑,比三年前更丑了,因为三年前无论剑鞘还是剑身,都布满黑色的铁锈,丑归丑,至少均匀。
而现在,剑鞘和剑身都各有一块是没了铁锈的,光滑锃亮的银色剑面,与黑黢黢的铁锈互相衬托,看着反而更不舒服。
这也是这三年间赵小杨才发现的神奇事情,每一次他与人交手,丹田内流动着那股莫名的气息时,剑上的铁锈就会消失一些,要么是剑身,要么是剑鞘,似乎毫无规律,但总归会有变化。
如果铁锈全都没了,会不会也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剑?
赵小杨重新调整姿势,开始坐定修炼。
——
“赵小杨你起来了没有?”大清早的方夏意就跑去敲赵小杨的门,“记得穿那件茶白的,配黑色腰带的衣服,咱们清心苑所有人都穿那件,看上去肯定神气!”
“知道了知道了。”赵小杨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拉开了门,“我说你是对我多不放心?昨晚就强调过的事,现在又跑来说。”
“还不是怕你只顾着修炼,忘了。”
一旁的鲁遥也从房里出来,笑道:“方师弟现在倒是有点师兄的样子了。”
方夏意得意地晃了晃身子:“那当然,师兄就是师兄,这是改变不了的。”
“是吗?”赵小杨微微踮着脚尖,抬眼看着方夏意的头顶,“如果现在重新排一下,那我应该才是师兄。”
方夏意一把推开他,不满地道:“得意什么呀?你最多也就是跟我一样高,绝对绝对没有比我高!”
斜眼瞅了一眼赵小杨,他又继续道:“我说你是不是妖怪?我就没见过哪个人十八岁以后还能长高的,长就长呗,偏偏还长那么多!”
赵小杨撇撇嘴:“那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
不过说来确实奇怪,这三年间他不仅道行进步得快,就连个头也长得很快,从前矮着方夏意将近半个头的他,如今竟然和方夏意差不多高了,因为比方夏意瘦一些,所以看上去倒是更显高。
“都准备好了?”鲁遥看了看已经穿戴整齐走出来的言君行和甘遂,笑道,“既然准备好了,那就走吧,北华山每隔十年才有的大日子,咱们可不能迟到。”
此刻这五个相貌不赖,气度也不凡的师兄弟穿着统一的服饰站在一起,倒还真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小杨,你希望你能赢几轮?”方夏意依然喜欢走在赵小杨后面,只是他如今不再会动不动就扯赵小杨的袖子,更不会弯着腰躲在赵小杨背后了。
赵小杨摇摇头:“不知道,没想过,随缘吧。”
“我倒是想过,不过我只要能赢第一轮就行了。”方夏意认真地计算着,“你看啊,咱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