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师兄你……你说什么?”方夏意瞠目结舌,忍不住看向一旁的赵小杨。
赵小杨早已脸色煞白,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南华山那些人……是……是柳七辰杀死的?”
柳七辰早已大骂出声:“他在说什么瞎话?我怎么可能会杀死我的家人?”
甘遂肯定地点着头,低声道:“柳七辰根本不是南华掌门的女儿,她的亲生父亲,是被困在西北荒漠的那个大魔头癸亥。”
“你胡说八道!”柳七辰的声音早已因为愤怒而有些嘶哑,“你再乱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甘遂自然是听不到柳七辰的声音的,他只是继续道:“一百多年前封印癸亥的时候,南华山的柳掌门因一时心软收养了她,谁料十六年前她魔性大发,勾结北疆雪域的妖魔毁灭了南华山,甚至伤及其它三座仙山,其中也包括我们北华山的明净掌门一家三口。”
听着柳七辰的叫骂声,赵小杨呆呆地愣了许久,才颤声道:“这……这些都是谁说的?”
“不用谁说啊,四华州所有人都知道柳七辰是凶手,就因为她的身世被揭穿了,她才原形毕露,害死了那么多人。”
“那……那柳七辰呢?她后来去了哪里?”
“她已经死在十六年前南华山的那场大火中了。”
“死……死了?”赵小杨又是一阵骇然。
如果柳七辰早就已经死了,那她的魂魄为何会在十六年后突然被困在赵小杨体内?
如果不是赵大叔,那么困住她的又是谁?
或者,她一直都在说谎?
想到这,赵小杨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若然她真的就是那个魔性大发的凶手,那么他和方夏意,又会是什么下场?
“两位师弟?”甘遂在赵小杨和方夏意面前挥挥手,“你们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我说妖魔的事吓到你们了?”
“是……是有点吓到。”方夏意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干笑道,“五师兄,我想……我想问你个问题,如果一个人早就死了,那么他的魂魄,还会……还会很厉害吗?”
“你是说鬼啊?那就不好说了,有些小鬼根本没什么道法,但也有很凶的厉鬼,若是厉害的,说不准连我都不是对手呢。”
“厉……厉鬼……”方夏意都快哭了,“他们是不是会附人的身,还能……还能向人索命?”
看着他被吓成这样,甘遂赶紧安慰道:“两位师弟不用怕,这里是北华山,不管什么样的厉鬼,都不敢来的。”
看到二人依旧一副丢了魂的样子,甘遂不禁懊恼道:“都怪我,我没想到你们胆子这么小,跟你们说什么妖魔和厉鬼的事。”
整个清心苑安静得出奇,连半点鸟鸣虫叫声都听不到,也不知是夜里什么时辰了,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要天亮了吧。
甘遂早就回房了,被师父叫走的二师兄鲁遥也早已回来睡下了,然而方夏意却依旧在赵小杨的房间,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在席子上坐着。
不住地抬头看了好几眼赵小杨,方夏意终于低声道:“我……我们……她……七婶她……说什么了吗?”
“她说,这十六年间的事,她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赵小杨的声音还算平静,可他看方夏意的眼神却还是充满了疑惑和不敢置信,甚至是恐惧。
“你说五师兄的话,我们该信吗?”
“这不仅是五师兄一个人的话,整个四华州……都是这样说的。”明明知道看不见柳七辰,但赵小杨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往自己身上瞥,“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方夏意低着头摆弄了好一会儿手指,突然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赵小杨道:“七婶,不是,柳姑娘,我知道反正现在我心里想什么也瞒不过你,那我就直说了吧,五师兄说你是妖魔,我……我有点信了,毕竟你真的会瞻心术,他们都说了原来只有大魔头癸亥才会瞻心术的,后来……后来你也会,反正……反正我和小杨肯定斗不过你们的,如果你们要杀,那就……杀了我们吧。”
看着方夏意眼睛有些泛红,嘴唇也有些发颤,赵小杨也低低地道:“其实……我……我和夏意,我们想的是一样的,柳姑娘如果你……你不是真的记不起一切的话,那也不用再骗我们了,反正我们都奈何不了你的,你要杀我们很容易。”
本来已耷拉着脑袋黯然接受一切的赵小杨,突然又抬起头来有些不解地看着方夏意:“她说……她说让我们去把她的事告诉师父,她说或许师父能有办法帮我把她的魂魄驱走,她也想向师父问一个答案。”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了?我们这就去找师父,他那么厉害一定会有办法的。”
方夏意喜不自胜,一下子从席子上跳起来就要往外走,可没走几步他又突然停下了,喃喃道:“不行啊,万一师父……师父真有法子,那七婶……七婶是不是必死无疑了?”
转过身,看到依旧坐在席子上的赵小杨,迎上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方夏意瞬间就明白了,原来他也是和自己一样的。
“我……”犹豫着又坐回席子上,方夏意有些烦躁,“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就算五师兄说的是真的,七婶真的是妖魔,可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她也没害过我们,虽然我没听过她说话,但你跟我讲过的,她就是个有点傻傻的小姑娘,我……我下不去手。”
赵小杨轻轻地点点头,继续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