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小波说:“倒过来,我来看前半夜,我平时睡得晚,习惯了,前半夜精神好。但你要把手机放在身上,有情况我给你打电话。”
顾炎平同意,就放下车椅休息起来。雷小波拿着手机,悄悄走出车门,弯腰沿着那条小路,朝柏永兵的宅子摸去。他趸进他家西南角上那个小树林,蹲在里边,密切注视着柏永兵的屋门,和屋后的动静。
村里的灯火全部熄灭,整个村子都沉睡过去。村里偶尔的几声狗叫,使散落在山坡上的山村显得更加宁静。
月亮在云中穿行,夜色朦朦胧胧,只能看到五六十米之内的事物。远处的东西,看上去很模糊。
一直观察到十点半,雷小波才有了惊喜的发现
柏永兵家的东屋突然又亮起灯光,是谁起来上卫生间吗?雷小波一眼不眨地盯着。
一会儿,东屋的灯又灭了。很快,他家堂屋的门打开一条缝,一个人影从里边闪出来。致细一看,他就是柏永兵。
雷小波的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他真的出洞了。好,我看你出去干什么。雷小波两眼紧紧盯着他,没有给顾炎平打电话,他想先跟着他再说。
柏永兵的头上什么也没有戴,两手也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拿。他站在场院上,朝四周张望了一下,才朝外面走去。走到前面的小路上,他往山下走去。
他转过一家人家,就不见了他的身影。雷小波连忙从树林里钻出来,弯腰沿着那条小路,远远地跟着他。身子尽量躲在树后,他一棵树一棵树地往前跳着走。他走路时踮着脚尖,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声音。
柏永兵突然在路上站住,掉头往后看了一眼。
雷小波吓了一跳,连忙闪在一棵树后不动。
柏永兵犹豫了一下,才朝一家人家走去。等他走到这家人家的院门前,雷小波才从树背后闪出来,猫腰往那里急走。怕他出来时发现,雷小波连忙钻到这家人家东南角的一丛树林里,伏在地上,再一点点往前爬去,活像一只窥伺猎物的动物。
离柏永兵只有四五十米的距离。雷小波躲在一棵树背后,一动不动地看着柏永兵的背影。能够看清他的脸了,他的脸阴沉平静。
柏永兵站在院门前犹豫了一会,才上前将眼睛贴在那扇铁门的缝隙上,往里偷窥。
他要干什么?雷小波看着他想,这是谁家?难道是去年凤平姐说的,那个有些姿色的小寡妇家吗?小寡妇不是二组的吗?离他家不远。应该就是的,柏永兵还想打她的主意?
雷小波想,还是他想偷东西呢?难道他又是一个小毛贼?雷小波屏住呼吸等待着。
柏永兵退后一步,朝后看了一眼,从裤子袋里拿出一副黑色的口罩戴上,再戴上一副白色的手套。他这是要干什么?是偷东西还是要去偷人啊?
雷小波的眼睛瞪大了。
这家人家的围墙不高,大概有一米半高,上面也没有刺人的东西。柏永兵上前两手抓住围墙的顶,轻轻往上一跳,就爬过去了。他落地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到。
他家院子不大,里面也是三间平房。柏永兵的身影在院子里一闪,就不见了。
雷小波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悄悄往这家人家的院子东侧趸去,然后闪在一棵大树背后,蹲在树根处,看着院子里的动静。
柏永兵站在堂屋门前,他没有叫门,好像在用刀子划拔门闩。他的背影像鬼一样,立在屋檐下不动,但手臂和肩膀在轻轻地动着。
屋子里还是什么声响都没有。
突然,门扇发出啪地一声响动,似乎被刀子拨开。门吱地一声被推开,柏永兵闪了进去。
“谁?”东屋里一个女人发出惊恐的声音,然后电灯就开了。
但东屋的窗帘也是拉上的,里面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声音。
雷小波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呆了。柏永兵这是要去强暴那个女人啊,怎么办?打电话让顾炎平赶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再说,我现在冲进去抓他,怕是不怕他,能打得过他,但现在就把他抓住,小芹的案子还是没有破啊,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雷小波捺住性子,竖着耳朵听着屋子里的声响。
“啊?你是柏永兵?”女人惊恐地叫起来,“你,你又来干什么?”
柏永兵好像把口罩拿了下来,说话的声音很清晰:“小玉,不要出声,我是来问你,我要离开村子,去外面打工了。你愿意,跟我一起出去打工吗?”
“不,我不去。”小玉害怕地往后退着,但声音低了下去,“你不要过来,我再过来,我就要喊了。”
雷小波赶紧趸到院门外,将手机录音功能打开,把手机对着里面进行录音。
柏永兵嘻皮笑脸地说:“我不过来,你也不要喊。我是想着你,想带你一起出去。我已经联系好了,到浙江温州的一个印刷厂做工,工资三千多元。村里一年都没有这么多的收入,呆在这里没意思。”
小玉说:“现在村里马上要好了,也要给我们安排工作了,我还出去干什么?”
柏永兵嘿地淡笑一声,说:“已经没希望了,你还不知道?”
女人惊奇地问:“怎么没希望?我知道什么呀?”
柏永兵说:“雷小波jiān_shā了小芹,现在关在里面,要判死罪。村里的美丽乡村,还有希望建成吗?”
“不可能吧?”小玉不相信地说,“村里都怀疑是你,说雷小波是被你陷害的。怎么你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