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叔没想到夏梦晗真在这里,他有些意外。
听到身后有声音,夏梦晗转头看来,第一眼见到的人自然是孟大叔,这些日子她经常和小天、小瞳一起,所以自然会对孟大叔熟悉一些。
“孟大叔您好。”夏梦晗喊了一声,然后低头微微鞠躬,这是对她对孟大叔昨天提示之恩的由衷感谢。
孟大叔微笑着点点头。
夏梦晗目光往下一扫,自然而然落在了坐在轮椅上的莫笑笑,那一眼,夏梦晗仿佛听到了自己心里如同撞鼓一般的声音。
明明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浮现出一丝熟悉的感觉来,她看着莫笑笑,又转头看了旁边的落地玻璃窗户一眼,登时,夏梦晗明白了,自己心里的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眼前坐在轮椅上的这个女人和自己长得好像啊
当夏梦晗有这样的感觉的时候,莫笑笑也同样有。
只是,她心里的感觉没有这么的明显。
她只是眼睛微微眯了眯,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子,她自然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认识她,只不过长得很像,可是这样的像目前来说,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却又不是特别的明显,因为气质太不一样了。
孟大叔倒是先开了口,“你对这画有什么特别的感触”
既然孟大叔没有给她介绍轮椅上的女人,夏梦晗也不会主动的去问,听了孟大叔的话,她转头把注意力落在画作上,她认真沉思着,斟酌着用词。
莫笑笑也抬头看着面前的这副画,这画放在最不起眼的最里面,可是这画和前面的所有画作都不相同,不单是风格,还是感觉,就连落笔的运用都不一样,最奇特的是,画展里面所有的画大都是油画和水彩画,可唯独这里的这副画是整个画展中唯一的中国工笔画。
画的是远山雪景,画中是以工笔极为细致的线条构造,再加上淡彩层层晕染而成。就算莫笑笑不懂画,也能看出这幅画中的落笔之处线条纤细、精谨细腻。在这样中规中矩的线条之下,却勾勒出远山的写意与舒展。
原本矛盾的两者这一刻竟然结合得异常的完美。
只不过,这样的画和之前的相比,的确又如其他画作的场景宏大而色彩浓重,略微倒是显得不那么起眼。
莫笑笑微微笑着,心里倒是颇有些意外,这个欧新宇,平日见到他可没半点有文艺细胞的模样,没想到那一双手居然不只是签署合同,还能画出这样的画来。
看来她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他了。
她不懂画,当然除了觉得这画意境不错外,她就再也看不出其他了,她的童年都是为了生存而忙碌着,那里有这种闲情逸致学画啊,再说她也没这个天赋。
不知道孟大叔是不是存心,他笑着在莫笑笑耳边低声道“您看出什么了”
莫笑笑强忍着白眼的冲动,她在孟大叔耳边道“我什么都没看出来,我不懂画,我只懂得区分手术刀。”
孟大叔笑了起来,他倒是喜欢莫笑笑这种性情。
夏梦晗忽然身体一动,她转过来看着孟大叔道“我明白了,您可是要告诉我,在规矩的方圆之中也能寻找恣意的潇洒,不拘泥,不规限,画画的目的就是抒写心中的自己孟大叔,我说得可对”
莫笑笑转头看着孟大叔,孟大叔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个对与不对又怎么能够这么说得清呢你的体会是你的,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就是这个道理么。你能在这画上面有任何体会都是你自己的心得,只要有,对你就有裨益了。”
听到孟大叔的话,莫笑笑扑哧一声差点就忍不住笑了出声。
孟大叔明明看到莫笑笑憋笑着,他却兀自淡然的对着夏梦晗道“你继续再看吧,我就不打扰你看画了。”
他说着就推着莫笑笑往其他地方走去,离开了夏梦晗远了一些,莫笑笑这才说道“孟大叔你这是老狐狸啊”
“怎么了我刚才说得有不对的地方吗”
“你的话很官方,没有不对,可是似乎也没什么用啊”
孟大叔推着莫笑笑到旁边的休息室,倒了一杯咖啡给她,“当年宇少做这画的时候,就说了,为什么工笔画就一定要用这样规整的线条来控制心中的写意呢。所以他才会做了这么一幅看似四不像的画作来,只是你没看到,这画明面上是一幅山水,要是横着看,那些极细的线条,其实画得 还是一个人。”
莫笑笑听他这么说,连忙闭着眼睛回想着那幅画,好像如果真横着看,还的确有几分像是一个人的线条。没想到欧新宇还能这么玩。
“画的是谁”
孟大叔笑得非常欢畅,片刻才止住笑意,他道“当年欧少爱上了绘画,这在家族里可是独一份的文艺,那时候老族长还在,他一生固执到极点,听到自己的孙儿对做生意不敢兴趣,只喜欢弄笔作画,他就气得不行,每次见到小少爷总是一顿好训,他能在这么不受到支持的情况下把画给学出来,着实不易,可是他却格外气愤,自己的画不能留名,所以他画的那个人就是老太爷,不过,却又不是 真正的老太爷,而是以钟馗为形的老太爷。”
莫笑笑登时愣住了,她没想到欧新宇的心里还有这么出叛逆的火花啊。她哑然失笑起来,“难怪他的艺名居然是何去,想来他当时也是很困扰的吧,他的爱好究竟能何去何从。”
“是啊,当年确实不容易,他能学出来,其实也得多谢褚家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