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红鲤的声音很轻,语气很淡,仿佛酒杯里不是“八步断肠”,而是普通的美酒。
然而此刻,她的美眸中再无往日的光彩,只剩下一片灰暗,以及深入骨髓的绝望!
阮红鲤原本以为,哪怕家族遭遇巨大的危机,只要大家团结在一起,众志成城,就能渡过难关!
而现在呢?
他的二叔阮奉化,迫不及待地以“代家主”自居,恨不得立刻将她推入火坑。
至于其他的家族成员,也没想着要联合起来反抗,都将希望寄托在她的牺牲上。
仿佛只要她死了,大家就都能解脱!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在生死面前,人性的丑陋,完全暴露出来。
若今日阮红鲤在此小学英语,那么杀她的人,不仅仅是宇文泰,还包括众多阮家人。
“啊哈哈哈……”
突然,宇文泰笑的前仰后倒,毫不掩饰地讥讽道:“真是可笑!阮红鲤,当年你们阮家是多么的威风,你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扇了我一巴掌,我非但不敢还手,还被父亲贬到边境去!而现在风水轮流转,就连你们阮家人,都逼着你喝下这杯毒酒,这滋味……不好受吧!”
后方那群王公贵胄,也一阵哄笑:
“堂堂阮大元帅的女儿,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真是凄惨啊!”
“对了!阮大元帅应该就躺在府邸内吧,如果他知道这一切,会不会气醒过来?”
“成王败寇,这是修仙界永恒不变的准则!别说元帅之女,就算是公主,当国家被灭亡时,和女表子也没什么区别!”
……
听到这些冷嘲热讽,阮红鲤脸色难堪,直直望着宇文泰道:“宇文泰,别以为投靠了柔妃娘娘,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像你这样的人渣、畜生,总有一天会会遭报应的!”
“切!就算真有那么一天,那也是几百年后,至少我也潇洒过!行了,别废话,快喝吧!”宇文泰不耐烦地催促道。
万众瞩目之下。
阮红鲤缓缓端起酒杯,端向自己的朱唇,一饮而尽。
“咕咚咚!”
毒酒顺着喉咙涌入体内,“八步断肠”的毒素迅速生效,宛若火山爆发般迅猛,疯狂摧残着五脏六腑。
刹那间,阮红鲤脸色变得惨白,娇躯巨震,纤纤玉手至都拿不稳酒杯。
“砰!”
酒杯摔落,碎了一地。
见到这一幕,三叔阮军悲愤欲绝,嚎啕大哭道:“呜呜呜……大哥,都怪我没用,没保护好红鲤啊!”
阮红鲤喝下了毒酒,必死无疑。
而且不仅仅是死那么简单!
她要承受肝肠寸断之苦,疼痛持续九九八十一天,最终才会夺走她的性命。
至于阮奉化和其他阮家成员,则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在他们看来,阮红鲤已经兑现了承诺,那么宇文泰就不会继续对付阮家,自己躲过一劫。
“噗嗤!”
突然,阮红鲤吐出一大口鲜血,在身前的地面晕染开朵朵血莲。
那鲜血呈暗红色,这么短的时间内,八步断肠的剧毒已经深入血液。
痛!
深入骨髓的痛!
就像是有千万把钢刀,在刮着她的经脉、骨髓、肌肤。
肝肠寸断,五内如焚,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阮红鲤从未想象过,世上还有这样的剧痛,她终于体会到“度秒如年”的含义。
若是能昏厥过去反倒是幸运的事,至少不用再承受这样的痛楚。
鲜血不断从嘴角渗出,为她增添了几分凄美之色。
然而由始至终,阮红鲤都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和哀嚎,就那么站在原地,表现的极为坚强。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阮红鲤的娇躯虽然颤栗不已,但始终没有昏厥过去。
宇文泰眉毛一挑,狞笑道:“小贱人,你比我想象的能忍得多!那不如……咱们再玩个游戏吧?”
游戏?
听到这话,场内鸦雀无声,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之前宇文泰说要找个乐子,结果狠狠扇了阮军一巴掌。
现在,也不知他又想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东西!
“嘿嘿嘿!”
宇文泰发出阴森森的笑声,望着阮红鲤说道:
“三百年前,妖妃一曲《花间舞》,迷倒君王,祸乱苍生!妖妃虽然被赐死,但是她的《花间舞》却留了下来,皇城内各大世家的小姐都会跳,你也不例外吧!现在,你就跳一曲,为本公子助助兴吧!”
……
“什么?!”
听到这话,场内众人都懵了。
要知道,现在阮红鲤可是服下了八步断肠,痛彻心扉,连站都站不稳。
这种情况下,还要让她跳舞,这实在太过残忍了!
此刻,阮红鲤呆立在原地,仿佛将宇文泰的话当成耳边风。
她服下毒酒,选择死亡,是为了拯救阮家,而非向宇文泰屈服,更不会当他的提线木偶。
“哼!你敢不听本公子的命令?”
宇文泰心生怒意,身形化为一道长虹,掠至附近一名阮家子弟的跟前,狠狠一掌拍向天灵盖。
那名阮家子弟只是元婴修为,面对如此恐怖的偷袭,根本来不及闪躲。
“砰!”
随着一声巨响,那人的天灵盖被轰穿,脑袋就像是掉在地上的西瓜,脑浆混合着血液飞溅。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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