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乾宫。
暄梐已连续三天没回寝宫休息,云琴很是担心。甚至,连宫女太监都在猜测,皇上是不是另有新欢了。又或,有别的什么不好之事。
这种情况很少有,除了战时。而今虽与北蛮僵持,互有交火,却并未正式开战,平时暄梐再怎么忙,或是临幸其他嫔妃,夜里总要回上乾宫过夜。最多,偶尔在御书房待一宿,天明即归。
可这回不同,已经连续三天了,暄梐仍不回宫,问薛城与或路有贵,也都只说皇上在忙。云琴以为暄梐去别的嫔妃宫里了,可多方打听,他除了去看过齐贵妃,清妃和瑧妃,并未在任何宫室过夜。这就奇怪了,难道真有那么机密又紧急的事情,非要连日连夜地忙么。
待了一会,云琴忽然想起,之前北蛮使者来访,语气嚣张,被暄梐软禁起来。若她能从使者这问出点什么,岂不是立了大功,到时候暄梐就不会怪她关押天香了。
主意已定,云琴便出发去松院。使者牙鲲及其随从自被软禁在这,就和外界失去了联系。不管外面发生什么,宫人们一概不说,最多问问牙鲲和随从今天想吃什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宫里打仗时,松院隐约也能听到声响。那一刻,牙鲲第一反应是北蛮已派兵打进宫来,不由十分惊喜。
“王!你们终于来了,牙鲲期待已久。”牙鲲感慨地说,“衍皇帝不识好歹,不愿将公主嫁给吾皇,哼,这是自寻死路!”
随从也以为是北蛮军队攻进来,笑着说:“只要我们的人一进来,到时候不但我们能恢复自由,还能一洗宫里的金银珠宝……”
牙鲲鄙夷地说:“没出息的家伙!那点金银珠宝算什么,我们要的是整个中原!再说,真要是吾王来了,金银珠宝有我们的份么。”
随从闭嘴不言,心里却不舒服。
可是,从以为自己军队打进宫直到现在,都不见有人来解救他们。牙鲲这才觉得事情不对,逼迫宫人说出实情。宫人怕被他杀害,只好实话实说,告诉他们这是禁军与叛军打仗,叛军被全数剿灭。
牙鲲本也不想滥杀无辜,再说这些宫人伺候他们也算尽心尽力,礼数周到。以后,若北蛮大军攻陷整个中原,后霑称帝,还是要入住皇宫,需要大量宫人。既然都要统治整个中原了,北蛮人都是高贵的,用的自然也是中原人,就用这些旧人还很熟,不用重找,省得还要训教。
因而,他对这些宫人还算客气,除了逼问宫里厮杀声的来由而外,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得知不是北蛮军队攻入,牙鲲非常失望。
这几天什么消息都没有,两人等得甚是心焦,牙鲲几次想要去见大衍皇帝都被门口守卫拦住。别看他有些功夫,这些守卫也都是精挑细选的高手,几个人一起拦住,他根本出不去。即使想要越墙而逃,也会被及时发现逼回屋里。
这样的日子,对牙鲲和随从而言简直是痛苦的煎熬。尽管他们每天好吃好喝,住的也不算太差,但心理上的折磨却比什么都让人难受。与外界失去联系让他们焦虑不安,总担心要这样一直被囚禁下去。
但当外面的宫人齐声说恭迎娘娘千岁,万福金安时,牙鲲顿感机会来了。不管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们都觉得,被囚禁的日子总算到头了。
不一会,云琴带着几个宫女太监进来。牙鲲命令随从与他一起施礼迎接,随从极不情愿地同他跪下行礼,心里却感觉很屈辱,暗道等着吧,北蛮大军攻占衍都之日,我要你跪下伺候!
云琴坐下,扫了二人一眼道:“使者,可知宫中发生什么事了么?”
牙鲲回:“不知,还请娘娘赐教。”
随从却不屑地瞥云琴一眼,将眼睛转朝一边。
云琴问道:“你们有多少人在衍都,有何目的?”
牙鲲斜眼一笑:“本尊在大殿上就已说过,只要大衍臣服于我北蛮,并将你们最美丽的公主嫁与北蛮大皇帝;那么,北蛮大军便会将和平的曙光带给大衍的每一位臣民,让你们从此过着幸福安乐的生活!”
“哼,真是鼠目寸光,自不量力!”云琴气愤又鄙夷,“我看你是使者,对你客气几分,若不然,早就杀你了。”
牙鲲不满地说:“就怕你没有这个本事。”
随从喊道:“大人,不如劫持皇后,逼大衍皇帝退位吧!”
牙鲲正有此意,云琴却也不怕,傲然一笑道:“我也怕你们没有这个本事。来人呀!”
话音刚落,外面呼啦啦进来大队人马,全是禁军里身手极好的。他们一进来就剑拔弩张,将牙鲲及随从团团围住。而他们俩此前在大殿上就被解除了武装,即便真的动起手来也只能赤手空拳地战斗。原以为皇后只带来几个宫女太监,要对付她何其容易,没想到后面还有禁军。
“可恶!”牙鲲恨恨地说,“你想干什么,难道要杀了我这个使者?我们来宫里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传出,吾王定会派兵前来。大兵压境,看你们还怎么硬气!”
云琴不卑不亢地说:“你们北蛮想要侵占我大衍,就该把你们斩尽杀绝,护国卫民。杀你一个口无遮拦,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算什么。说吧,你们还有多少人在衍都,都准备干什么,有何计划,首领是谁。”
牙鲲愤愤地说:“我不会告诉你的!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跟你交谈,简直侮辱我的身份。”
云琴微笑道:“哼,你这么没见识,难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