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刚才自伤的亲信已将情况禀告给了秦良澍,并将药带去给他。秦良澍得知有人跟踪,亲信认识那大夫却仍选择自伤来保护天香,拍拍他的肩膀说好样的,难为你了。
亲信道:“我倒是不妨事,就怕他们知道天香和东谷先生在此,会来找麻烦。大人,我们暴露了么?”
秦良澍摇头:“应该暂时没有。他们可能只是觉得,我带兵出去找人,没找到就回庄园有点可疑。而如果你认识的这位大夫被抓,说我们是为了给你这样一个受伤士兵治疗而特地回庄园,也不合常理。我想,他们应该还只是怀疑,并未真看到先生和天香。”
东谷微扬愧疚地说:“对不起,秦大人,连累你们了。”
秦良澍微微一笑:“没事的,东谷先生。我想,皇上和我一样好奇天香的身份,等她醒来,希望她能告诉我们一些。”
东谷微扬问什么身份,秦良澍说他也不清楚,就是因为太神秘才会引起人的好奇心。之后又说,看来只能他给天香拔出箭头了,但愿她受得了。
手下送来开水和干净毛巾,秦良澍让东谷微扬帮忙把天香的四肢绑在床上,以免她乱动。之后,他打发走手下,请东谷微扬去地下室门口把守,随后关上门,将天香衣服拉下,整个后背立现眼前。
再次看到那只艳丽的不死鸟,秦良澍竟然有些激动。他伸手去摸了摸,皮肤表面很光滑,纹身刺得不深,颜色都很细腻平整均匀,就像是一幅完美的画,不像一般人刺的。如果她真是冒充者,谁有这样的手艺?
再看她的伤处,箭头还留下一寸多长,伤口周围是金创药,隐隐有血迹。这伤处正好在那不死鸟左翅之上,就算伤口痊愈也会留下疤痕,到时候是不是又要纹上什么来掩饰?
等等,掩饰?秦良澍感觉脑中灵光一闪,又熄灭了。
天香此时虽然没有完全清醒,却隐约有些意识。她感觉有个男人正俯身看着她,并轻轻拉下她的衣服,而她却动弹不得,急出泪来。
“天香,痛么?”男人轻声问道。
天香使劲想要看清楚他,却无力转身,只得喃喃道:“你是谁?”
男人答:“我是秦良澍。”
“啊,良澍!”天香顿时放下心来,“痛,四肢有些麻木。”
秦良澍愣了愣,她叫他良澍,这是第一次吧。她以前好像是叫他秦公子,或是秦大人,又或也叫过良澍,但他确实不记得了。
认识她的时候,她不过是三殿下暄沪宫里的女奴,叫他秦公子再正常不过。后来,她是天香,是皇上御赐的女官,他也做了官,叫他秦大人也合适。但现在,她为什么直呼其名?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那样的地步吧,他和她,算得上是朋友么?
正想着,天香又说话了:“良澍,我们在什么地方,我怎么了?”
秦良澍心里一软,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天香不是个普通女子,不管她是不是冒充,他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死。若是确定了她是冒充轩辕家族的奸细,又确实是叛党,那他一定毫不犹豫立即杀死她。
他尽量温柔地说:“天香,你被人放了冷箭,受伤了。我们在秦家的庄园里,我要给你做手术,把箭头拔出来。你怕痛么?”
天香睁眼,模模糊糊地看见秦良澍坐在身边,点点头说:“怕。”
秦良澍为难地说:“我不是大夫,也不敢给你找大夫,怕有人告密,皇上的人再把你抓回去。这儿没有麻药,但我会封住你的血脉。你若怕痛,我先把你弄晕。放心,拔箭头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其实忍忍就过去了。”
天香眼里落下一滴泪:“为什么?”
秦良澍答道:“为了你的安全。”
天香解释:“我是说,为什么总有人想杀我?”
这个问题,秦良澍也无法回答。他沉默片刻,见天香脸色苍白,不忍心打晕她,就决定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依然温柔地说:“天香,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天香闭眼,出现了幻觉。
还是皇后娘娘,一改往日母仪天下的优雅温淑,眼神凶厉地瞪着她,命手下把她拖下去处死。
天香害怕,摇头说不要。秦良澍刚想说些好听的哄她,让她把受伤这事忘掉,他好趁机猛然拔出箭头。可她突然这样,他倒不好下手了。
“怎么了,不要什么?”秦良澍担心地问。
天香紧紧抓住他的手:“皇后娘娘,不要杀我!我没做错什么,真的不知道那人是叛党。我也不过是给他包扎了伤口,后来就让你宫里派来的公公把人带走了。”
秦良澍一惊,他和暄沪还没出发寻找天香时,已在皇上那确认过,皇上并未派太监去淳宜殿找过她。而她现在口口声声说皇后娘娘不要杀我,难道说,是皇后娘娘派去的人?真这样的话,这里面必有阴谋。而天香,或许不过是只替罪羊。
但他更感兴趣的,还是天香的身世。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招人嫉恨,总是有人想杀她。她冒充轩辕家族的人有何目的,是被人指使还是利用,她背后的人又会是谁?
怀着这些疑问,秦良澍轻轻拍拍她的手说:“天香,别怕,我不会杀你。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天香镇定了些:“那夜大乱,我和下人们在家里,突然有人前来求救。不知为什么,我屋前的侍卫都不见了。那人穿着普通,浑身是血,我赶紧叫他进来给他止血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