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看到天还没黑,许卿柔问文儿什么时候了。
文儿答:“大人,已是申时中。等吃过饭,该去巡视了。”
许卿柔点头起来,文儿送上用暄沪送的梨花膏泡的水。许卿柔含一口漱漱,之后连喝两口,觉得好喝又多喝了一口。这水喝下后,顿感清甜凉润舒服,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重新梳过妆,雨莲将饭菜送进来,许卿柔便默默吃饭,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文儿和雨莲在一旁伺候,说今晚宫里要放孔明灯,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就等天黑呢。许卿柔问为什么要放孔明灯,不是得到过什么节才放吗。
“大人,一般都是在过节的时候才放。但这次,皇上说,丞相一家实在死得凄惨,葬礼才刚结束,各宫室都要放孔明灯,为丞相一家祈福。”文儿解释完,又指着外面说,“我们都做好了,晚上等大人巡视回来,大家一起放吧!”
许卿柔说好,说起来,她上一次放孔明灯,似乎还是在大学里集体过七夕……
见许卿柔没反应,雨莲悄悄碰碰文儿道:“大人好像在想什么心事。”
“嗯,没事,等大人巡视完再说也一样。”文儿微微一笑,叫雨莲去备车。
雨莲出去后,许卿柔才反应过来,看着文儿问:“你刚才说什么?”
文儿道:“大人,我是说,等你巡视回来,天也黑了,我们一起去放孔明灯吧。”
许卿柔满口答应,加快了吃饭速度。
饭后,许卿柔上了马车,开始巡视。她心里总是想着秦良澍,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在自家院里放孔明灯。应该会的吧,他不是还牵挂着许卿柔么,但,他牵挂的是哪个她?
来到一处宫室,许卿柔见里面黑灯瞎火的,不由皱起了眉头。
“去看看,天都黑透了,怎么还不掌灯!”
“是,大人。”车夫说着将马车停住,放好木凳请许卿柔下车。
看到他毕恭毕敬的样子,许卿柔想起当初自己刚从死牢出来,暄沪要她趴在地上给他做踩凳的情景。那天还下着雨,很冷,她的心里充满了仇恨和怨怒,甚至是屈辱。
还好,当时暄沪不过是做给别人看,只在她背上轻轻一点就上去了。要是换做别人,天知道会怎么折磨她。
而今,她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坐马车了,不用再给谁做踩凳,还有人恭恭敬敬地给她放好马凳。啊——可是,她怎么还是不开心?
下了车,许卿柔问车夫:“这是什么地方?”
车夫答:“哦,大人,这是忆竹轩,是萱贵人住的地方。”
许卿柔点点头:“萱贵人?怎么这么冷清啊,里面没人么?”
车夫朝里面看了看说:“有人,我听见有人说话呢。大人,要进去看看么?”
许卿柔说:“嗯,去看看,为什么有人却不点灯。宫里不会缺她这点火烛费呀,好歹也是个贵人,应该有什么原因吧。”
进去一看,两个宫女正在点孔明灯,旁边,一位略显成熟忧郁的美人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想来这就是那萱贵人了。许卿柔走路的脚步声很轻,她们竟然都没听见。她悄悄过去,想先看看怎么回事。
一个宫女小声说:“好了,可以放了。”
另一个和她合力托起灯,等它稳稳升起便放手,然后双手合十祈祷。
而那个美人,身量丰满,雍容大方。漂亮的鹅蛋脸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十分动人。看这样子,她在家时定是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
只是,此时的她神情淡然,嘴角微微扬起,似有一丝笑意。有那么一瞬间,许卿柔感觉她很像电视剧里的薛宝钗,可却明显地感觉得到一股浓浓的忧郁,与她这长相气质不太般配。
而且奇怪的是,既然这里是萱贵人住的,应该有很多下人,怎么就看到两个宫女和一个主子?
“咳咳,嗯!”
为引起她们的注意,许卿柔特意清了清嗓子。还好现在她的声音没那么哑了,只是仍不太好听,应该吓不到她们。
果然,三人吃了一惊,同时转身来看她。
一个宫女问道:“敢问,这位大人是?”
许卿柔笑笑,对那美人施礼道:“下官乃光明恩使,天香。”
美人微笑道:“呵,我这很久没有来过客人了。没想到,今天一来就来个大美人,还是个女官。欢迎,欢迎!红纨,上茶。”
说完,又对许卿柔道:“我是萱贵人,请里面叙话。”
许卿柔点点头:“哦,原来是萱贵人,得罪,得罪。”
萱贵人边往里走边说:“没事,我不过是个被遗忘的可怜人。难得今天有人来看我,真是喜事呀。”
燕喜也高兴地说:“大人,您就是冒死去向皇上报信的那位英雄吧?我们都听说了,好仰慕您呢!”
许卿柔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这,我只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罢了。这官,也是皇上赏的,看我可怜,给我个自食其力的机会。”
萱贵人仔细看看她,说:“大人身世凄苦么?来,跟我说说。”
许卿柔哪里愿意跟个陌生人说太多,只说自己是个孤儿,被三皇子买来,然后那天替王妃娘娘去祭拜丞相大人,结果发现有杀手就去报信。然后,皇上赏了这官做,也算是有个奔头。
说完,她又问萱贵人,怎么这里这么冷清。难道这么大的院子,就只有她们三个女子?
说到这个,萱贵人更忧郁了:“本来,这里有十几个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