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官员贵族们沐浴更衣完毕,陆续来到大殿。
皇后云琴和三公主暄绮已把矮几安排好,放好坐垫,并倒好洗手和漱口的热水,只等众人到来。为让大殿不像灵堂般只有黑白二色,暄绮还特地让人搬来几盆紫色和黄色的花,餐具也都带点色彩,只是避免了大红大绿。
布置好后,暄绮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向皇后讨赏。云琴夸她做得不错,问她想要什么,她说先存着,以后一并算账。
“唉,他们回来这么晚,弟弟妹妹都睡了。”暄绮嘟起嘴说,“别说他们,连我都困了。要不是等着见楚世子,我也要去睡了。哎呀,肚子饿得咕咕叫,母后,让我先吃点吧。”
云琴道:“别拿桌上的,去御膳房先随便吃点吧。”
暄绮说好,转身才走出几步,就看到母亲齐贵妃与哥哥暄瀚一起来了。暄瀚有伤,暄梐特许他不用去墓地,但素宴必须出席。因而,暄瀚一直陪着母亲,直至此时方才出现。
“母妃,五哥,你们来了!”暄绮蹦跳着过去招呼道,“我饿了,先去弄点东西吃,你们坐啊,看到父皇,替我请安。”
说完,她调皮地眨眨眼跑了。
暄瀚笑道:“这个暄绮真是顽皮,马上就要开席了,她却跑去偷吃。”
齐贵妃道:“她也忙了一天,累坏了,也饿坏了。瀚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再问问,皇祖母怎么还不来。”
暄瀚听话地过去对云琴施礼道:“皇儿拜见母后,给母后请安。我娘让我问问,皇祖母怎么还不来。”
云琴笑着说:“你皇祖母要过一会,她在给祖宗上香呢。叫你娘过来坐,我跟她说几句体己话。”
暄瀚把母亲叫来,自己则去招呼那些官员和贵族。暄昙洗浴完毕,换上一身淡青色衣袍,甚是年轻英俊,见到暄瀚便过来打招呼,问五哥的伤好些没有。
“好些了,不过,这种伤不会一下子就痊愈,还得熬些日子呢。”暄瀚拉着七弟的手在一张矮几上坐下说,“你们去墓地送葬,情形怎样?京城又下了雨,你们一定很辛苦吧?”
暄昙摆摆手:“这些都是小事!雨是下了,不过后来又停了。偶尔出个太阳,只见光,也不见暖。哎,我们遇到了稀奇事,你知道么?”
暄瀚好奇地问什么稀奇事,暄昙神神秘秘地凑近他说:“我们走了一段,三哥宫里的女奴小七骑着秦将军家的黑马赶去报信,说有杀手要刺杀父皇,秦二公子已经留在后面堵截了。那个姑娘,不过十七八岁年纪,美得跟天仙似的。而且,那种胆识真是叫人敬佩!听说她不会骑马,却自己骑着秦将军家的马去报信。也怪了,秦二公子不是傻子吗,也不会功夫,竟能把那些杀手耍了许久,还遇到个神秘高人,解决了三四个。七皇叔赶到后,又杀了其他的,只可惜把头目放走了。”
听说有杀手要刺杀父亲,暄瀚不由得担心起来。可听说三哥宫里的女奴去报信,秦良澍独自拦住杀手,还遇到高人,一直拖延到七皇叔赶到,他也觉得稀奇。
暄昙说,虽然那女奴说,是王妃娘娘叫她去的,娘娘感觉有事。可他和父亲都觉得,这事应该是她自己的感觉。至于她为什么假托是王妃娘娘所派,大概是怕皇上不相信她,甚至怪她私自出宫。
“这么说,也有道理。”暄瀚点头道,“这姑娘真是聪明,忠心可嘉,善心可敬哪!”
暄昙笑道:“何止心好可嘉,人家那可是绝色美人儿!哼,真不知道三哥哪来的艳福,从哪找来这么个尤物。父皇见此女冒险来报信,秦二公子又单身堵截杀手,大为赞赏,给他俩都封了官。”
暄瀚怀疑地说:“呀,都封官了。那秦二公子不是痴傻么,怎么突然这么厉害?给他做官,他能胜任么,可别闹出大笑话!”
暄昙微微皱眉摇头:“时好时坏,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可惜你不在,秦二公子在墓前那一番慷慨陈词,听得大伙是热血沸腾,泪湿衣裳啊!啧啧啧,那一刻,突然感觉他这样的才是英雄,简直高大,完美!”
暄瀚酸溜溜地说:“一个傻子都能做到这般,我却只能龟缩在宫里养伤。唉,惭愧呀!”
暄昙安慰他道:“五哥,别惭愧,你这伤,不也是为救人而受的么,那也是功劳。”
“哼,只可惜,救了个奸细。”暄瀚不甘地说,“她要真是许卿柔多好,可为什么偏偏是奸细?”
暄昙正要说话,看见大家都来得差不多了,父亲也登上宝座,就说:“先不说这个,免得父皇听见不高兴。他今天对秦二公子和那姑娘的表现十分满意,心情好了不少。你若对那姑娘感兴趣,一会她来了可看看。”
暄瀚当然想亲眼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能预感到会出事。
执事太监喊道:“告别宴开始!”
顿时,大殿里响起祭乐,香气缭绕。暄梐坐好,云琴同座,安太后坐在旁边的一尊小龙椅上,对众人浅笑。
暄梐朗声道:“众爱卿,今日为丞相送葬,大家都辛苦了!来,大家先敬丞相一杯,之后便随意吧。”说完,他带头将杯中酒倾倒在地上。
大家纷纷学他,将第一杯酒倒在地上敬许世杰,之后又都祝安太后福如东海,皇上皇后万福金安,江山永固,国泰民安。
秦敢饮完酒,身边的宫女马上斟满,他忽然发现儿子不见了,就问那宫女可知道秦良澍去哪了。宫女说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