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河流拐弯处的水葱真的不能算是一片,那也只是几丛罢了。
好在水葱虽然论丛那长的也是足够密的,只要有那么三四十平米任是谁也看不到里面到底有什么。
而从秘营方向追击而来的军真的就没有想到过就这么大个地方里能够藏人。
而就在军的大头鞋“扑腾腾”的从这片的水葱经过的时候,二蛮子四个人紧握武器趴在那水葱中间盯着眼前的枯白。
而二蛮子还和郭进喜交换了下眼色,他们都感觉到了彼此的担心。
他们藏在这水葱之中,是看到了军从高岗上下来的也看到了鲁超藏到了那个小土丘的上面。
可是当军越来越近的时候,他们不敢去观望军到底是否会发现鲁超。
他们离着军太近了,都能听到军的脚步声了,说是咫尺之间也不为过
他们要是敢象扒门缝似的扒着那水葱往外看,或者哪个军不经意间就看到了他们,或者哪个军一时兴起冲着这片水葱撒泡尿。
那么,完了,他们一切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战争考验的绝不只是人的勇敢,战争也在锤炼着参与者的神经。
需要敏锐时那根神经需要如丝如线,需大条时那根神经却是又得没心没肺
四个人都听着自己的心脏在扑通通的加速。
然后随着军脚步的渐行渐远而慢慢平息下来。
他们的心跳恢复正常了,可是随之他们的心又揪了起来。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考验已过,这回却是又轮到鲁超了。
鲁超就那藏的地方比他们的却还要危险呢
二蛮子手动了一下,他很想去拨动那枯白的水葱去看鲁超那头的况怎么样了。
可是,随即他又忍住了
都说人定胜天,可是人真的能够胜过那老天爷吗
现在却是听天由命的时候
他们就得等,等,才是他们最无奈的也是最没有办法的办法
可是,又过了一会儿,突然就有一声“叭勾”的枪响传来
然后外面就传来了一名军的喊声。
藏在水葱中的四个子都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四个人,八把盒子炮同时就指向了刚刚走过的那些军的背后。
尽管他们看不着,可是他们知道他们所指的方向就是军的后背,也是鲁超藏的那个方向。
而这时,于标忽然摆了一下手。
那三个人一下子绷紧的神经这才略略松驰下来。
他们太紧张了,他们险些扣动了扳机。
这一刻他们真的只是下意识的。
他们不会容忍鲁超一个人和军战斗。
尽管鲁超被发现了可是却也把军引走了,他们四个或许是安全的。
他们只是想,孟超如果被军发现了,那么他们四个也就必和这伙军拼个鱼死网破了
他们这些人原来都是山林队的,山林队的人没有叫兄弟的习惯。
然后,他们又加入了抗游击队。
抗游击队互相要么称彼此的名字或者称外号或者比较正式的叫“同志”,他们也没有叫兄弟的习惯。
可是,他们不用说,他们内心认同了大家就是兄弟。
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
可是他们毕竟是老兵了,于标的冷静适时的提醒了他们。
这一枪应当不是孟超被发现了。
这一枪是从远处传来的,应当是从那个山头追下来的那伙军不知道什么原因打了一枪。
并且,如果孟超被发现了他不可能不反击
而这个时候孟超的反击绝不应当是打一枪拉一下枪栓的步枪,而应当是“轰”的手雷的爆炸声,或者是那“啪啪啪”的盒子炮的连发。
而二蛮子他们并不知道,此时孟超却是比他们“潇洒”多了。
此时就藏在那土丘上面的孟超却是摆出了一副听天由命的架势来了。
他已经不趴着了,他也把手中的盒子炮放下了。
他竟然就那么躺在了那个土丘顶上看着头上瓦蓝的天空和那洁白的云朵。
此时他已经不担心了。
因为,他知道刚才的那枪是在哪响的了。
枪声自然会把这支军招唤过去的。
他就那么躺着听着军就从自己旁走过,他都能听到军行军奔跑时那呼呼的喘气声了。
而这时孟超想的却是自己当土匪时,有一回在大集上看到了一个好看的大姑娘。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大姑娘并不怕他,反而冲他友善的笑了,当时还抓了把榛子给了自己。
自打那以后,那个大姑娘就成了他的女神,经常会出现在他的梦中。
唉,孟超无声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缘份以后再碰到那个大姑娘,能不能娶她当媳妇。
就在他这若有若无的畅想之中,军的长队终于从土丘旁跑了过去。
而这时孟超便翻了,他悄无声息的向土丘边缘爬去。
他象个小偷似的探出了头,很好,没有发现还有军。
于是他飞快的就往前一趴,抱着自己的那支狙击步枪就从土丘上滚落了下来。
落地时他便已滚而起
他哈着腰就象一只弯腰的河虾又象在田地里锄草的老农,他就踮着脚向前面的水葱处跑
那个土丘不能呆了,因为军正往高点上走呢,他可是很怕军玩个再回首的
半分钟后,鲁超就一头钻进了那片枯白的水葱当中,然后里面就传来了五个人劫后余生的低语声。
两分钟后,背向军的那片枯白的水葱一动,他们五个就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