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正常道理讲,这名抗联战士的质问那自然是有道理的。
不管怎么说,那现在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了。
缴获的日军的战利品那都是要上交的,任何人就是包括抗联的军官也是没有权利擅自把战利品占为己有的,哪怕这战利品是他自己取得的。
他们可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抗联部队,而不是在纪律上明显要松懈一些的山林队。
这名抗联战士的质疑自然是得到了旁边赶过来的其他战士的赞同,便有人也是接上了话开始对雷鸣质问起来。
而这时,雷鸣已是解下了那名日军的腰带。
日军的弹盒那都是穿在腰带上的,雷鸣之所以要直接解腰带那自然是图意这样收取弹药快。
那名战士提出异议时,雷鸣把那条穿着弹盒的腰带取下来了他便抬身转头看来。
由于雷鸣刚刚在观察这三名日军的情况时站在了最前面并没有回头,所以后面的人也没有看到雷鸣的样子。
只是,雷鸣这一抬头却是让后赶来的这些抗联战士都是一愣!
他们就看到雷鸣浑身上下已是如同血洗过了一般。
对,是血洗的那种,而不是说在杀敌过程中被溅血迹的那种。
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后者纵是被溅得再多,那也只是星星点点的。
可是,雷鸣身上的血迹却不是,他身上的血迹那却象是用盆子里的水直接泼上去的!
中国有句成语叫作“以点带面”。
溅上的再多那也是点,可是泼上去的那却是一片一片的,火光之下,雷鸣身上的衣服已是成片的黑红之色根本就看不出本色来了。
黑色的那是原来染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了,红色的却是刚刚“泼”上去的,现在却还没有冻上呢!
而雷鸣的脸上帽子上也是如此,他脸上的血迹尚未冻上,唯有一双黑亮的眼睛在那片血红中如同天上的两颗亮星灼灼发亮!
说好听的,从正义的角度来讲,现在的雷鸣那就是一尊杀神。
可要是说不好听的,就雷鸣现在的这副扮相却已是与修罗地狱里出来的恶魔没有区别了!
这个人,得杀了多少敌人?!
一时之间,所有抗联战士心中几乎同时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在今夜的暗战之中,雷鸣为了在日军手中夺取手雷直接就摸到日军堆儿里去了,那日军的血怎么会少往他身上溅?
而就在刚刚在地窨子之中的暗战中,雷鸣根本也看不到日军被自己砍中后喷出来的血。
所以那血却是直接就喷了雷鸣一头一脸,那他身上的血又怎么可能会少?!
雷鸣正要说话,这时有人却已经替他回答了,而且那人回答的那些抗联战士的质疑却是一点也没客气。
因为那人是范喜禄。
从今天白天一直到现在,这一天一夜之中,范喜禄也算是基本见证了雷鸣的战斗过程了。
人家雷队长都杀死那么多少小鬼子了,那拿点盒子炮子弹又算什么?!
就是把这些日军的盒子炮子弹都给雷队长,那就是咱们杨司令在场也不会说什么的啊!
所以,范喜禄很不客气的说道:“要是你现在有雷鸣队长身上的这一身血,那战利品也随你挑!”
“哪个雷队长?”有战士一时之间却是没有反应过来呢。
“哪这么多废话,跟我到山头看看,带着火把!”雷鸣说范喜禄道。
而这时他也已经把日军的那条腰带系上了,换言之那三盒子子弹也就归他了。
“是!”范喜禄一听雷鸣这么说,伸手从一名战士手中接过了一支火把,跟着雷鸣绕过这个地窨子就往山头去了。
能让雷鸣支使对他这样的战士来讲,那绝对是一种荣耀!
而他跟着雷鸣往那山上跑却终究没忘回头又说了一句:“雷鸣小队的队长,你们说还能有哪个雷队长?!”
在抗联战士们“嗡嗡”的议论声中,雷鸣和范喜禄已是跑到了山脊上伏下身来。
现在的雷鸣对这种议论全然不以为意,什么事也没有打鬼子重要。
他却是深深明白一个道理的。
那就是,自己再能打就是博得了所有人的尊敬又能如何?
战斗终究是生死之事,在战斗的时候就得专注于战斗本身,让敌人死让自己活,别人尊敬也好贬低也罢终究会在你壮烈的时候化为浮云。
“雷队长,你说鬼子咋能找到咱们地窨子在哪里的?”范喜禄问雷鸣道。
抗联营地里的地窨子很多。
由于地窨子都是依山挖洞,顶多是在那洞外面加个屋盖儿,所以能在黑夜之中找到那隐蔽的地窨子那也不是外来的敌人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哦,我才想起来,咱们队伍里出叛徒了,叶三喜!”雷鸣扫视着前方黑沉沉的夜道。
“叶三喜,哪个叶三喜?”范喜禄不由得问。
他听着叶三喜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来叶三喜是谁,毕竟一个部队里的人太多了。
“三喜子知道不?”雷鸣又问。
雷鸣想说原来雷鸣小队的那个叶三喜了的。
可是,他却又觉得这太给自己丢人了,而且准确的说,自己就是在原反日联军成立了个雷鸣小队那自己也只能算是借调来的罢了。
“啊!三喜子啊,那我就知道了,原来武更小队的嘛!”范喜禄脱口而出。
说叶三喜是谁范喜禄还真的一下子被懵住了,可是一提三喜子范喜禄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