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阿晚进了学堂,慢慢懂了道理,心里对家里的情况就懂了很多。再后来大了一些,阿晚便托学堂的先生说话,离家住进了学堂。离开家后,阿晚渐渐地自己养活自己,不再问家里要钱。一开始阿晚娘还惦记着阿晚,后来她又生了一个儿子,渐渐就把心思都放在了小儿子身上。
对于自己的母亲,阿晚一开始感到很痛苦,但是他身为人子不能言母是非,可父亲和祖父祖母皆因母亲而死,却也是他一生都无法原谅的。所以,他只能选择默默离开,就当自己没有这个母亲。
至于那位继父,他毕竟也是气死阿晚父亲的祸首之一,而且他娶了阿晚的母亲,与引狼入室无异,他们那个家最后会有什么结局,那是他们的因果,与阿晚无关。
然而,也许上天真的是不公的,阿晚的母亲做了那么多坏事,却依然活得好好的。她最厉害的一点就是,虽然她做了许多恶事,外人对她的评价却很好。阿晚继父的那几个孩子,被阿晚的母亲各种陷害,末了似乎还不知道事情是这位继母做的,甚至还对继母怀有感激之情。
总之,阿晚跟母亲和继父已经没有了联系。只是因着他有代行走的身份,阿晚的母亲在人前却常提起他,是以之前遇到司徒嫣然才会那样说。
这次阿晚娘突然出现,大约是听说他成亲了。阿晚娘肯定是看不上王瑞儿的,尤其是王瑞儿还带了个不明不白的女儿,这大概就是她像王宁儿出手的原因,她很可能想敢王瑞儿母女离开。
阿晚娘事先没打听清楚,不知道乐芳菲跟王瑞儿是好友,也不知道乐芳菲才是四贤斋的拥有者。只是她反应奇快,一听说了乐芳菲的身份,心思立刻就转变了。
阿晚庆幸乐芳菲反应快,没有给一点面子让官差送阿晚娘去了大理寺。否则,一旦被阿晚娘贴上来,之后的麻烦事怕是撕都撕不掉。
阿晚打算过几天再去大理寺看望他娘,总要让她明白一件事,他这个儿子是永远都不会原谅她的。以前没有跟母亲摊牌,只是还没走到那一步,但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家,为了自己的家必须跟母亲切割干净。
阿晚已经想好了,他们在帝都最多再待一年,离开了帝都,母亲更是鞭长莫及,待得将来母亲百年后,他会去为她扫墓尽孝。人死了,便也就没什么可恨了,母子之情可再谈。
乐芳菲等人都没想到阿晚的娘亲是个这么过分的人,对阿晚都是同情,也没觉得他这样绝情有什么不对。
只有王瑞儿还有些担心:“你这样做传出去会不会对你名声有损?别人不知道真相,只当你是不孝。”
阿晚苦笑:“你当她没拿这个孝字压过我,我可没那么傻,我早早就放出话去,母亲已经再嫁为人妇便该以新夫家为主,我自愿放弃继父家的产业。她既然已经再嫁,就不该老是惦记我,这也原是她的本分。还有,继父和几位继兄,我也早递了话过去,我要继承的是我生父的遗志,他们自会为我分说。她能利用他们,我也一样可以利用。”
阿晚确实还是有些手段的,不然也不会被选为代行走,还差一点就成了御弟。
阿晚又道:“只要她不来招惹我们,我也不会去针对她。她要做什么,将来会怎样,我也一概不会管。过几日我去大理寺,会把这些道理与她分说清楚。若是她还要打我们的主意,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这些年,阿晚其实也搜集了一些阿晚娘作恶的证据,一直留着作为后手。
童玺感叹道:“阿晚,你摊上这样一个母亲,居然没有跟她一样学坏,真是太难得了。”
阿晚叹道:“我父亲是读书人,我从小受父亲教育良多,若不是后来家里出了那些事,父亲说不定终会科举高中...小时候,看到父亲总是拿着书却黯然神伤,我现在每每想起来都替父亲不值。当初,父亲若是肯放得下面子,早早与母亲合离,祖父祖母还有父亲自己都不会这么早就去了。”
丁卯道:“你父亲没有合离,也不光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还为了你吧...”
阿晚道:“是的,因此我更恨母亲...为什么老天爷没让她尝到报应,为什么她现在还敢来找我?”
童玺:“因为她会伪装,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胜利者大多是那些伪善者。”
丁卯却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的小儿子年纪尚小,她还需要你的继父和继兄支撑门楣。再过几年那孩子大了,家里的矛盾才会爆发出来。”
阿晚点头:“没错,就是这个理儿,我只等着瞧她会有什么下场...”
到最后,阿晚有些喝醉了,王瑞儿便扶着他去休息了。
乐芳菲觉得,像阿晚与他娘亲的事情就该留给阿晚来解决,外人包括王瑞儿在内插手都不对。
第二天,阿晚虽然没有去大理寺,却叫人送了信给继父家里,以免继父和继兄不明就理又惹出事来。过了几天后,他去了大理寺,回来后又喝了一顿酒。不过他的神情要比上一次放松多了。
之后,阿晚的娘亲再也没来过四贤斋。乐芳菲也再也没见过她。
几年后,听说伏龙巷发生了一桩惨案,某户人家的儿子发了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