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莲把锅里烙的油饼盛出来,喊屋里玉娇,“吃饭了,你去喊你弟弟一声,这天黑了也不知道回来!”
放音刚落,虎子就跑进来了,
“爸,你回来了?”原本兴高彩烈的看到老爸立刻站在那老老实实的。
“这么大了跑什么?”张副营长例行公式似的先训了儿子一句,才道:“洗手吃饭了。”
虎子答应着洗了手。
张桂莲和男人端了菜进屋,发现儿子正眉飞色舞的跟女儿白话呢。
“姐你是不知道,徐婶婶做饭老好吃了,那个叫啥蛋糕的,说是用牛奶和鸡蛋还有糖做的,哎呀好吃死了……小树他们俩傻蛋,没几口就吃没了,还管徐婶婶要……吃好吃的慢慢的吃都不懂,真是大傻瓜!”
玉娇撇撇嘴,“徐婶婶那天烙的饼我就吃了,比咱妈烙的好吃多了。”
张桂莲把装油饼的小筐砰的使劲在桌子上一放,哼道:“你徐婶婶烙个饼放了那么多油能不好吃?我要那么吃,下礼拜咱们娘仨就得天天啃咸菜吃窝头了。”
虎子凑过来,笑嘻嘻的求道:“妈,徐婶婶做的蛋糕太好吃了,你也给我和我姐做呗!”
“没钱!”张桂莲虎着脸道:“我看你越吃越馋了,就这油饼,爱吃不吃,不吃明天吃大饼子。”
虎子吓的忙点头,“吃吃,我可不吃大饼子,难吃死了。”
张副营长端了菜进屋,无非就是咸菜条,还有一盘炒鸡蛋,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家几乎都没有菜吃。
“你才吃几天好的啊,就不知道姓啥了?还不吃大饼子,六零年挨饿的时候,有大饼子你就烧高香了。”
虎子嘟着嘴嘀咕,“说那时候干啥啊,我那时候还没出生呢!”
“这小子,现在倒有话对付我,这托儿所没白上啊!”
张桂莲道:“你以为呢!”
张副营长一家坐下开始吃饭,虎子再能吃,也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刚吃了一大块蛋糕,又吃了一块玉米饼,又吃了一张油饼就撑的吃不下了,自己摸着肚子,还有些不知足,“妈啊,不是我说你,你烙这饼,比昨天我徐婶婶烙的差远了。”
张桂莲又好笑又好气,“听听,听听,这么一会夸了多少遍你徐婶婶了。你徐婶婶这么好,你给她当儿子去吧!我不要你了。”
虎子嘿嘿笑,一点也不害怕,“我不去,我就给妈妈当儿子,徐婶婶再好也不是我妈。”
“你小子还知道啊!”张桂莲笑着嗔了儿子一句。
张副营长一直觉得媳妇做饭不错,比王营长家要强得多,此刻听了儿子的话,倒是来了点兴趣。
“噢,你徐婶婶做饭这么好吃啊!嗯,等哪天得让老徐请一顿才行。”后一句却是跟媳妇说的。
张桂莲哭笑不得,“让你们一说,合着我做的不好吃是吧!”
玉娇很给面子的说,“妈,你做的好吃。”
张桂莲笑,“还是我姑娘会说话。”
就听玉娇接着道:“就是比徐婶婶的差点。”
父子三个哈哈大笑起来。
张桂莲翻白眼,“你徐婶婶啊,那哪是做饭好吃,我要是舍得放油,我做的也好吃。”
张副营长道:“那你也多放点呗!”
一儿一女忙点头,“就是就是!”
“还就是!”张桂莲没好气的道:“你自己挣多少钱不知道啊?咱们家几口人吃饭,她们家几口人吃饭?”
想了想叹了口气,“小林那个人,我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可也能看出来,是个手散的,倒是不抠。不过啊,我看以后他们家日子也不能太好过了,那手太散了,花钱大手大脚的……”
张桂莲就跟男人说起来她都买了什么,“……那卫生纸,我可没看谁家用。还有那糖,买糖块不就行了,买的都是那供销社里最好的,带糖纸的,你说说,这不是大手大脚是什么?”
“……这边刚送出去,那边就把人打了,这糖啊,也白送了。”
张副营长听了笑道:“人家自己的钱咋花咋花,你啊,就爱瞎操闲心。”
“我这不就跟你说说嘛!”
……
姜政委家。
刘爱莲正和下班回家的男人说起徐副营长新来随军的小媳妇。
“看着挺懂事的,对那孩子也挺好。就是,脾气可能不大好。”跟男人学了林彤和安秀打架的事。
“这事吧,我听说了,也不怪小林,那个安秀,说话太难听了。”
刘爱莲是城里人,当初跟到这偏远的地方随军,还掉了一个孩子,一直没有生下一个儿子,是她心里的痛。
因此,她的性格和其他人比起来,不那么随和,也不爱和军属们在一起说些是非,像这样发表自己的看法,还是第一回。
姜政委道:“这些家属,也该加强一下教育,素质太低了,这种话哪能瞎说,还是当着人家和孩子的面。”
……
常威家里。
常威的父亲,是徐振华的顶头上司。
常营长的爱人,身体一直不太好,在炕上躺着的时间,比站着的时间还要长。
常威要比其他孩子懂事许多。
这两天方华身体好一些了,她正在家里煮饭。
听儿子说了徐婶婶做了好吃的给他们吃,她语气温柔的道:“徐婶婶家刚来,肯定有很多困难,你们不要总去她家里蹭吃,这么多孩子,吃起来谁家也受不了……”
……
安秀家里。
她照着儿子屁股后面狠劲拍了几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