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艺匣私立和艺匣乐园之间画了一根线:“所以最有效的办法,是将艺匣乐园剩余的土回填进艺匣私立学校。”
梅雨吓出了一头冷汗:“夜不语,你的意思是说,艺匣私立和艺匣乐园唯一的联系,其实是土。它们都用了当年从东坐一小拆除的旧校舍的墙砖石块和废料。”
“不错。”我点头。
夏彤叹服道:“这确实是最大的可能性。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疑惑,你们一直都在谈论当初是四个小学生遇到了黑影事件。夜不语你,梅雨、嘉荣的哥哥嘉联。还有最后一个人,是谁?”
问题刚落,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我的脚底冒了上来。我和梅雨面面相窥,对啊,怎么自己一直忽略了,那最后的一个人?
“你还记得他,是谁吗?”我艰难的问梅雨。自己完全不记得那个人的名字模样,只知道他存在。
梅雨缓慢的摇头,她的声音在发抖:“不记得了。我只知道他是我班上的,很没有存在感。之后也跟我们一起行动了,可我偏偏想不起他的长相和姓名。”
“我也一样。”我叹了口气。
他是谁?为什么不光是我不记得,就连记忆没出错的梅雨,也忘了他的存在。这个人有那么透明吗?他的性格、他的一切,都隐藏在我们的回忆背后,如果夏彤不提醒,我们根本不会意识到一直以来,他都在我们身旁。
“他都在我们身旁?”梅雨突然喊叫起来:“不!应该说,他都在我身旁。一直都在我身旁。”
“什么?”我没明白。
“他都在我身旁。”梅雨的声音随着惊恐越来越大:“你还记得我提到过,我读大学的时候一个人孤独的快要崩溃了,那天是我的生日,听到洒水车唱着生日快乐从我租住的地方开过吗?我以为那只是偶然,还很文青的感动到现在。现在想来,那个开洒水车的人,。”
我眯了眯眼,难以置信:“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可能光凭一个远远的开洒水车的人的长相,判断出他就是那个人?”
“所以我才会说,他一直都在我身旁。”梅雨打着寒颤:“小学毕业,国中、高中、甚至大学。那个人都不曾离开我太远,一直都在我身边,所以我才能辨别出他。可他实在是太透明了,又没有故意接近我。所以我记不起来。”
这让我也怕了:“你简直在描述一个可怕的变态。”
“但是单纯的变态和现在诡异的状况联系到一起,就不太单纯了。”夏彤抱着身体,她光是想了一下有这么一个变态在身旁,都觉得毛骨悚然,怕的很。
梅雨也抱着身体发抖:“这样一下,似乎没到我生日的时候,都能隐约听到有人在放生日快乐的歌曲。一直以来都觉得是偶然和幸运,恐怕都是那个不知名的同学在放给我听的吧。”
那个人到底是谁?究竟是谁?为什么所有人的记不得他?如果真如梅雨所说,他就是她身边的一个影子,一直都在跟踪她,却不接近他。这种变态,又和现在的糟糕状况,有什么联系呢?
最主要的是,他是谁?
十年前的我,为什么非要失忆?难道不是和旧校舍、甚至不是和那个袭击我的黑影怪物有关?而是和那个不知名的同学有关?
会不会,我留下了线索,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他的存在?他是怎样的存在?失忆,性格透明让你记不住的人。都是和记忆有关……
我的脑子乱了,但是乱过之后,突然有了个明晰的线。无论如何,如果自己的故意失忆和这个男同学有关,那么我留下的线索,肯定带有隐寓色彩。失忆,记不住,黑暗,光明……
自己猛地明白了些什么,大声道:“夏彤,把你手里找到的手电筒给我。”
我把递过来的手电筒握在手里,用力的拆开。里边,就在灯泡下方的集光照下边,更多的字露了出来。
这就是我留下的线索,太好了。终于被我找到了。真相,就在眼前!
就在我们要看清楚手电筒中自己十年前写出的字时,突然,六年级二班的灯灭了
——黑暗,降临!
谁将灯关了?
是谁把灯关掉的?
黑暗中,原本以为无限接近真相的我的所有的动作,都停滞了。黑暗在蔓延,原本还有还有昏暗光明存在的教室,变得一瞬间漆黑一片。
教室中的四个人,全都呆住了。黑暗世界和我们仅仅隔着一片窗户玻璃,玻璃外暗无边界的暗,在谁将灯关掉的刹那,已经侵袭过来。
“所有人,都抓住我。”我在眼睛无法视物的空间中,大喊了一声。僵硬的众人,连忙伸出手,仅仅靠着记忆抓住了我的胳膊。
四个人,四只手,将我抓的牢牢的。
“别慌。先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用尽量平缓的语气说。
“刚刚怎么了?怎么没了光?”夏彤的声音还算平静:“这实在不对劲。明明这栋楼是有光的,哪怕是被别人关了灯,走廊的光线也会透过玻璃照射进来。为什么现在却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也很想知道答案。”我苦笑。
梅雨猜测:“是不是躲进旧校舍,至今还没被我们找到的那家伙关的?”
“有可能。”我回答。
夏彤冷静的问:“梅雨前辈,你不是说有个变态从小学开始就在跟踪你吗?刚刚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他?”
“不是,绝对不是。”梅雨摇头:“我认得出来。”
人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