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含沙射影我没良心,对吧?”苏琴撇撇嘴:“这种话我已经听习惯了。在父母死了,姐姐失踪后,我就没了心。夜不语,直系亲戚的定义,究竟是什么?”
“三代以内吧。”我在地上认真的划着阳光移动的轨迹,心不在焉的回答。
“对我来说,只有爸爸妈妈和姐姐。其余姓苏的,都是外人。”苏琴叹了口气:“人是群居动物,哪怕是对外人,也需要人际关系。苏家住在一个院子里,矛盾不断,死再多,现在想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来你的亲戚关系确实很淡。”我将手腕上的表跟阳光轨迹对照了一下,努力确定方位。
“当然,说我亲情观单薄也好,没心没肺也行。总之以前老爹经常咕哝着,苏家的血脉不能断。这也很简单,苏家不是还剩了我一个嘛?等以后我结婚了,逼着未来的老公让今后的孩子姓苏不就得了,几代后,苏家又是活蹦乱跳的人丁兴旺。”
我对她比我还跳跃的思维,有些无法评价了,只好岔开话题:“我们现在的位置,没办法判断,不过山坡下方,应该是东面。”
“土薛镇四面环山,根本就不清楚这种丘陵在哪个方向。”苏琴也顺着我的话应和道。
“不错,所以我又想了一个办法。”我指着山坡远处,隐约能看到的湖泊说:“有水的地方一般都有人居住,哪怕没有人,我们也可以顺着湖泊的出水口,一直顺流而下。走远了,应该能找到大河,只要找到了大河,十有**能回到人类社会。”
苏琴点头:“这个想法不错,还等什么,快走。看谁先跑到湖边上!”
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开了,我眯着眼睛,觉得她有些不正常。经历了过山车的人生后,就连过渡期都没有,就那么活跃。她其实是在拼命压抑自己内心的软弱和绝望,在这陌生的环境里保护自己,不让陌生人接触到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吗?
不对,似乎不太像。
对这个漂亮的出奇的地方,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将重重疑虑扔下,决定先离开回到人类文明世界再说。
望山跑死马,这句话一点都不过分。那点缀在丘陵下的湖泊看起来挺近的,可走起来却花了足足三个多小时。苏琴累得气喘吁吁,我也饿了,揉着肚子。
女孩在地上捡了一些野草莓,递了一半给我。我塞进嘴中,皱了皱眉。野草莓似乎很甜,为什么要用‘似乎’这个词,因为我将手中的东西吃完,也没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吃到了甜味。很古怪的感觉。
来到湖泊旁,我俩又被震撼了一下。这里的湖水虽然远看死绿色的,可真的走近了,却变成碧蓝的如同天空的颜色。镜子似的,安静平和,只有微风拂过时,才会留下丝丝涟漪。
将工具包中的军工刀取出来,我走到湖畔的竹林里锯断了十多根柱子,准备用树藤缠起来做个竹筏。对于两个人而言,这完全是一项大工程。天色渐渐变暗了,我俩卷缩在竹林里,点燃一堆篝火,又饥又饿的对付着过了一整夜。
那晚上我根本没睡着,而苏琴倒是没心没肺的躺在砍下来的柱子上,睡像不雅,哈喇子流了一嘴。
我照顾着火堆,坐在火边。湖畔似乎没有任何小动物,安静的如同世界都死了似的。天幕上繁星点点,绚丽的银河就在头顶,我却丝毫没有观赏的心情。好不容易撑到天麻麻亮了,我立刻继续起自己的工作。
砍竹子时,偶然在竹林中找到些可以试用的菌类,欣喜的将其洗干净放入竹节里,注入水后煮了起来。很快,香喷喷的早餐就做好了。
苏琴是被香味勾引起来的,她摸了摸嘴边的唾液,趴到河岸吸几口水漱口,然后老实不客气的吃起来。
“夜不语,你说,这里真的是土薛镇附近吗?”吃饱喝足的女孩,突然问。
“应该是吧。”我弄了些结实的藤蔓,努力的扎竹排,心不在焉的回答。
“可是我的手机,明明能开机,可是时间却一动不动,凝固在我们在苏家昏倒时的那分那秒。”苏琴望着宁静无波的湖水,脸上满是困惑。
不错,我身上的电子仪器全都失效了。电量虽然充足,可却没有一个能正常工作。经历过无数怪事的我,很清楚自己恐怕是又陷入了某种无法解释的境地中。可无论如何,试探着找寻有人的地方,还是我的首选项。
“说起来,我们苏家自从搬进四合院后,就没有少发生怪事。”苏琴用镜子似的湖水照了照自己的模样,也许是讨厌周围的如死寂静,不停地找着话题:“就连我身上,也发生过。有人说,孩子6岁前是能看到某些东西的,我就想起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大概4岁吧,有一次小朋友都在外面玩,这时候飞过来一艘客机,就是现在平时都能看见的那种。”
“小孩子包括幼儿园阿姨都在操场上看,我也不例外,但是自己看到的东西,却跟他们不太一样。我看到的飞机飞的特别底,大概比二层楼的楼房稍高那么一丁点。自己当时小,不明白客机根本飞不到那么低。于是傻兮兮的向飞机招着手。”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一个人从飞机里探出头,回应了我。啥都不懂的我,就兴奋的回应着,砰砰跳跳的。还一边跟跟身旁的幼儿园阿姨说,飞机飞的好低啊。阿姨并没有理我,事情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等自己长大后,回忆起那件事,就害怕起来。飞机怎么可能飞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