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失这个词语,很少会出现在四十多岁,尤其是已经做了父亲的人的身上。如果这个人的经历,又算得上是丰富的话,那就更加不可能跟冒失挂钩。依旧在开车的齐楚,给自己点了根烟,眼神随着烟头明灭不定的变化着。
什么层次的人都要为他所在的层面的问题困扰着,张天毅要被活佛,雄鹰等人烦忧着。齐楚也要为自己未来,以及能为女儿做点什么而思虑。眼前这个比他女儿大不了几岁的青年,是一个最优选吗?齐楚看不清楚,更加想不明白。但他能够意识到,眼前出现的是他十几年都没有遇到过哪怕一次的机会。
齐楚开着车直接上了环路,他打开窗户,把烟头扔了出去,摇着头对张天毅说道:“您高看我了,我做一个普通的司机没问题。可要说到达您这样的层次,我是能力是不足以承担的。钱如意这个女人,向来擅长并敢于豪赌,她不会忌惮任何的失败。”
“我这一生失败的次数多了去了,连初恋女友家里都嫌弃我的贫穷摒弃了我。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得上夺妻之恨。”张天毅自揭伤疤,当然是为了拉近和齐楚的关系。心理学有一种说法,说人自己揭开自己丢人的事情,是打入一个新圈子最快的手段。只是为了以后的交往,这个伤疤是要有选择性的。
最好的,不过是能够引起共鸣,并且是以前的,现在已经改变现状的事情。
齐楚沉思着,车速在逐渐的加快。
张天毅师从于曹闲野以后,研读他的笔记对于心理学上很多东西已经是了如指掌。无论是微表情心理学还是行为心理学,都有所涉猎。他在努力的分析着,齐楚每一个行为带给他的信号。他的眉心处并不纠结,但时常变化着的眼神很清晰的表情,他在犹豫。
从齐楚身上,他看不到一种应当属于出租车这个层次的表现。即便他宣称,自己已经开了十几年的出租车。
“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齐楚沉思了半天后开口。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哪一项能力是值得一个把钱如意绊倒的年轻人亲自上门的,人生是需要闪光点的,这才能够引起别人的注意力。他扫视自己,并找不到那么一点,真的能够支撑他出人头地的一点。人一定要有贪心,但绝不能有妄念。凡是远超于能力之外的好处,往往都意味着这是一个陷阱。
“你能做的事情,很多,想找一个很好的司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张天毅第二次打起响指,声音极为的清脆。他逐渐喜欢用这种方式帮助自己做决定,或者排解心理的紧张情绪。这是一种很常见很普通的情绪转移的方法,让你在紧张的时候平复心情,在得意的时候忘记得意。
这件事说起来是很简单的,但已经让无数个成功的人坠落悬崖。
齐楚绕着环路绕了一圈,转回到辅路停在学校门口。充满歉意的对张天毅说道:“很不好意思,我要接女儿放学回家吃饭。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喝酒。但你可不能选太贵的地方,我老婆不给我太多钱。”
坐在副驾驶上的张天毅点点头笑道:“街边随便一个小酒馆就可以,我不太能喝酒,但不挑饭菜之类的东西。随随便便点一点,我都愿意和你好好的聊一聊。”
齐楚招了招手,哈哈笑道:“留一个电话号码吧,以后要是用车的话,给我打一个电话,只要在燕京,我一定是随叫随到的。”
张天毅瞟了一眼驾驶台上写着的号码,记在了手机里,顺带着把自己的号码给齐楚拨了过去。第一次不能直接说服,本就在意料之中,一招手就来的那是妓-女。三顾茅庐请出来的,才是人才啊。
下车以后,张天毅直接拨通了远在南京的胖子的电话,开口很直接的说道:“帮我查一个人的消息,他叫齐楚,以前在钱如意手下干过活,不过应该是十几年之后了。我要他的一切包括他家庭的信息,大大小小都不要错过。”
“好。”
胖子先是直接答应下来,随后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张天毅把监牢里和钱如意做的交易跟胖子说了一遍,也把自己的担忧之处全部说了出来。查询信息这样的事情,目前张天毅有胖子和蔡力农两个人可以依靠,但蔡力农他目前并不知道是否还可以相信。
一年的时间很久了,春夏秋冬转换了四季,足够转变很多很多的东西。尤其人心,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会产生变化。他知道蔡力农的身旁多了一个名义上助理,实际上已经跟了他的女人。这个女人会对他产生哪些作用,张天毅觉得自己至少要亲自见过才行。他对于蔡训,可是打心底喜欢。在南京被钱王孙带人堵住,这小子不声不响举着煤气罐时候的样子,可是让张天毅很是惊叹。十二岁的小子长大了,绝非池中物啊。
“我知道了,尽快给你回复。”
胖子答应的很是痛快,既然给钱如意干过活,那在南京就是有迹可循的。有徐锦衣在,找到这些信息,再去查询燕京的事情就不算艰难。直接聘请燕京本地出名的私家侦探所,去跟踪调查就可以了。胖子不在,凭借任萱的本事,还不足以支撑起一家侦探所。何况这件事情,张天毅还不足以相信她。
打完电话,一时之间得不到回复的张天毅就顺着侧面的小路往停车场走去。正好碰到下课时间,路边的学生很多,把本就不宽敞的小路彻底堵死。显得校门口的路,很是拥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