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底出来的时候,狄鸣军先是做了个深呼吸,好让自己的大脑真正意义上的冷静了下来。毕竟底下那些不顺心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影响到他的。
只不过等他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之后,他才注意到眼前的景象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漫天的黄沙将他的视野无限的吞没,原本应该屹立在大地之上的营地赫然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一片广袤无边的残黄。
面对这种诡异的情况,狄鸣军并没有太过惊慌。他曾不止一次从家中的长辈口中得知过‘表里世界’的存在,所以当他真正意义上的见到时,他的内心还稍稍有些激动呢。
弯腰捞起了一把细沙,狄鸣军注意到这些沙子异常的柔软,就跟海边的那种沙子一样,完全没有挌手的可能。
觉得有些稀奇的他甚至随手就把这一捧细沙塞进了口袋,然后再拍了拍手掌上残存的颗粒,环顾了一圈四周。
虽说营地确确实实的不见了,可是他身后下去的台阶,却依然能够轻松辨别。
所以,这就让他产生了一个念想:“是立刻折返回去找人帮忙,还是说继续待在此地,观察一番。”
纠结的心态开始在他的内心深处集结,其中一部分告诉他自己,‘看看那些人刚刚对你做的事情,你还要去觍着脸求他们吗?难道你真的不打算为狄家长脸了吗?’而另一部分,却用理智的声音告诉他,‘术业有专攻。行军打仗他或许可以,但是让他面对这等诡异蹊跷之事,他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两股不分上下的思绪盘踞在他的大脑之内,让狄鸣军一度陷入了选择性的难题。
在他犹豫纠结的时候,一场毫无征兆的沙尘暴,以席卷天地的姿态出现在最远端。
看着这种规模宏大的‘天灾’,狄鸣军就算再怎么勇气可嘉,也不会愚蠢到继续留在这里。
他深知,都到这个份上了,该下去搬救兵了。
于是乎,狄鸣军非常识趣的走下了台阶。
之前空无一物的环境里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处极其宏伟的遗迹,他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人的身影,这说明他自己应该还停留在了‘里世界’之中。
不过,他已经能够隐约看到有很多模糊的人影在自己的周围来回走动了。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听见了某人在说话。具体在说什么,身处‘里世界’的狄鸣当然听不清楚了。
本来狄鸣军还打算趁着这些人影在自己周围的时候,试图跟对方取得联系。
可有一样非常特别的存在,确切的来说是一扇非常特别的门,在这种时候非常不凑巧的把他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这是一扇刻着拉美希亚尼文字的木门,门的款式有些复古,门框的周围还点缀着许多雕塑的花纹。
然而这对狄鸣军来说,并不最为关键的。真正让他感到非常高兴的,其实是自己居然能够亲眼见到这扇之前只能从旁人口述中得知的门,这才是让他的兴致一度高昂的主要诱因。
努力按捺着内心的喜悦之情,狄鸣军站到了这扇稍微比他高不了多少的木门前,下意识的把手放在了把手上,拧了一下。
纹丝不动的把手如同一盆天降的凉水,将他心中升起的这份‘热诚’给全然浇灭了。
狄鸣军略微失落的把手收了回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木门,知道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这不是一扇普通的门,他很清楚这点。
可有谁清楚,他内心迫切的想要知道门后面有些什么的,那份渴望吗?
没有人!
所有人都觉得他只是一时兴起,其实并不是。
狄鸣军依然记得那个梦,在他来到营地的第一个晚上,他做了个梦,梦里就有这么一扇门。同样,也正是因为那个梦,他才能够如此快速且效率的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找到这处掩埋在地下的神秘遗迹。
这都是狄鸣军从来没有跟任何人分享过的秘密,也是他为什么如此坚持的原因之一。他觉得自己能够梦到这里是有原因的,他需要找出这个原因,否则他很难再把心思放在如何指挥作战上了!
随着狄鸣军的思绪越加的纷乱,内心杂乱的他开始进入了胡思乱想的状态。
在大脑开始逐渐放空,并有点类似放弃思考的瞬间,狄鸣军的心头,涌现出了一句非常清楚的声音:“你就那么想要把门打开吗?”
“谁,你是谁?”
狄鸣军四下了张望着,言语有些语无伦次。
没有人会回应他的话,这是必然的。因为整个地方就只有他自己而已啊!
可真当他打算这么安慰他自己的时候,第二句话又响了起来:“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我能够达成你的愿望。”
听到这里,狄鸣军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精神上出现了问题。他开始努力让自己冷静,努力让自己的大脑不再出现任何的杂念。
可是这一切,似乎都已经晚了。
“把沙子,淋在门把手上,你将得到你想要的。”
任凭狄鸣军如何的去抵抗这等诡异的‘低语’,最终都还是以失败作为告终。
等到声音完全消散,狄鸣军才察觉到自己居然因此而惊出了一声冷汗。他随手用已经湿透的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开始在周围四处的走动。他的内心坚信,刚才的声音绝对不是‘他自己对自己’说的。
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有人也来到了他的身边,并且藏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