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威廉的加入,这让原本比较枯燥的返程之旅稍微变得有意思了许多。特别是当雨点打在淡黄色的光罩上时,鸟笼中的威廉总是激动的想要振翅高飞,却压根也飞不起来。
这样多次的异常之举显然引起了于思奇的注意,他忍不住问道:“你不会飞吗?”
“飞?当然不会”威廉别扭的转过脸,望着身旁的‘巨人’说:“如果我会飞的话,还会被你给轻易放进笼子里吗?”
“我以为你当时想蒙混过关的,毕竟我们第一时间可没有料到鸟会说人话。”于思奇坦言道。
“是很厉害吧,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变成这副模样之后,我已经开始接受现实了。”威廉垂头丧气的说:“每天只要吃一点点食物的残渣就能过活,也不需要太多的思考,属于人类的情感渐渐远去。剩下的只有化身成鸟的威廉了。”
“我们快到了,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变成这副德性的,不如就等到和新朋友见了面之后,再跟他们打个招呼吧。”安神父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卫生院说:“说不定还能给他们一个惊喜呢。”
“我能假装自己只是一只鸟吗?”威廉叹了口气,问。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是一只普通的鸟的话,很有可能会被他们给献祭掉的!毕竟我们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找一只活物。”安神父温和的话语和说出的内容是如此的反差,以至于就连身后的于思奇都听出了话外之音。
“什么?你们是打算要我的命吗?”威廉惊慌的扑腾着自己的翅膀,企图从笼子中逃离,结果却可想而知。
于思奇很清楚神父不是那种残忍之辈,所以他只是在一旁呵呵直笑。可惜的是,他这份纯真的笑容在威廉的眼中宛如‘死亡的宣告’。
在一顿折腾无果之后,威廉沮丧的说:“好吧,既然我快要命不久矣了,那我也就不再隐瞒下去了。”
“早该如此了。”于思奇点了点头说。
“我不知道你们对这片土地了解多少,但是从你们如此身手不凡的技艺来看,想必应该见识过那些‘半死不活’的镇民吧?”威廉的语气第一次变得严肃了起来,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严肃,而非假装的。
“如果我告诉你们他们都是拜我所赐,你们会怎么看待我,是直接将我徒手捏死,还是让我上邢台呢?反正都已经活不长了,你们再怎么对我也无所谓了,我只是希望你们听完这个故事之后,不会觉得我是个傻瓜就行。”威廉的脸上十分的平静,他甚至还用自己的鸟嘴整理了一下刚才有点凌乱的羽翼。“很多年前在大学的时候,我认识一名非常有才华的同事,他叫黄尊义。”
这名字刚一说出口,安神父和于思奇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接着便站在了原地,等待着威廉的下一句话。
威廉很明显没有注意他们俩的小动作,而是自顾自说道:“我不否认他是个很有魅力的家伙,但我也同时想告诉你们,他是个批着人皮的‘恶魔’。在大学里,他鼓动我们参与他所定制的心灵实验。那是一场何等疯狂的尝试,正是那一次尝试中我助手的失误,让我失去了一切,被迫寄居在我大舅子家中。可是就当我觉得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的时候,他再次找上了我。我还记得那是在一天夜里,我老婆去开的门。当时他自称是我的旧友,还带着一些我个人特别喜欢的松子过来。那是一场让我悔恨终生的见面,不知为何,他身上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气质和冲动。正是因为那次拜访,我开始得知了我的大舅子居然也和他有所关联。更甚者,这整个堂家湾都有大半数人参与到这个可怕的计划之中。”
“那是什么样的计划?”于思奇追问。
“具体内容我不知道,出于某种原因,他将计划拆分成了数块,我只能告诉你我负责的这部分。那就是用他提供的资金去网罗更多的信徒,并利用心理学去进行暗示,加深他们对组织的好感。”威廉表情有些痛苦的说:“这样就能方便让他更好的掌控这片区域了。”
“仅仅只是笼络人心怕是无法把死人复活吧!”安神父伸出一根手指,说:“最多也就是让他们失去正确的判定力罢了。”
“所以这个时候我大舅子研发的药物就起到作用了,你们不知道吗?他以前在新松制药任职过,对药品的调制和配给方面颇有心得。我也是在我老婆死而复活之后,才意识到他干的好事,也正式如此我才会选择偷走他的成果去研究。可惜被发现了,然后就变成这副德性了。”威廉垂头丧气的说:“我不怪他揭发我的背叛,但是我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醒悟。”
“现在悔恨倒也不算太晚,毕竟回头是岸。”安神父善意的说:“来吧,故事也听了差不多了,该去跟医生交差了。等下还有一出好戏能看呢!”
两人加快了脚步,只花了不到十分钟,就回到了卫生院。
大厅里的火堆还在散发着不算太过刺眼的光亮,宫辰正靠在一根断掉的石柱上打着呼噜。没有见到勿忧行的身影,但是却看到了恩闵正在小声的和已经苏醒过来的福夕说着几乎听不见的悄悄话。
待他们走进时,宫辰的脚边一只橡皮鸭突然用破锣嗓子尖叫了起来:“警告警告有入侵者警”它的话语越来越尖,最后直接在宫辰的一脚之下失去了发声能力。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呀,我都等了老半天了。”宫辰打着哈欠说:“中途